顾家为什么会派遣顾郁延前来此地,之前她和顾郁延一起的时候,猜测过,且认为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如今之所以要看香芸得到的情报,也只是为了确认这个猜测,同时也因为游意并不十分相信顾家而已。
然而现在听香芸的意思,这其中竟是还有内情?
游意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示意香芸坐回去,重新拿起丝绢,分出几分精力,详细看去。而这次不过看了一个开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倏地皱起眉头,打起十二分精神,眯起眼睛开始一字一字细读。
香芸和向嬷嬷都端坐在椅子上,恭敬地半低着头,连呼吸都放到的最轻。
许久,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
“啪”的一声脆响。
向嬷嬷抬头一看,却是游意手边的茶盅被甩落掉在了地上,碎了。
那茶盅之中的茶水,是向嬷嬷亲手倒得,取得是八分烫的热水,如今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水依旧是很烫。游意这般举动,却是让那热茶直接烫红了手。
“哎哟!”
向嬷嬷顿时也顾不得恭敬不恭敬的了,连忙起身,从身上掏出烫伤的药膏来,接过那只微红的手,细细抹上。
游意皱了皱眉,到底没有把手收回来,只是语气淡淡道:“我没事。”
“如何能没事,这都红了。”向嬷嬷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均匀的抹好后,一边重新倒茶水,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小姐便是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啊!”
游意此时面无表情,实际心中满是怒气,直气的是心口疼。但她面对真心关爱自己的向嬷嬷,还是强压了几分怒气。
“我不过是气急了。”
说罢,她将手边已经被捏成一团的丝绢,扔给了向嬷嬷,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嬷嬷看看罢。”
见游意这模样,向嬷嬷心中一惊,下意识接过了那丝绢。
丝绢已经完全团成团了,上面有着好些褶皱,显然是极为用力才能够让上好的丝绢现出这样的褶皱。一时间向嬷嬷忍不住在心中庆幸。好在此物是丝绢品,若是寻常的纸张,怕是已经被怒极的游意撕成碎片了。
然而在向嬷嬷将丝绢上的内容看清楚后,却也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升腾。
“这…这是!”
“哼!”游意眸光阴冷,双拳紧握,冷笑道:“我道为何小小一个县尉,都敢对我游家动手。为何堂堂镇远侯府也要派遣嫡子前来,原来竟是如此!”
“若这上面所说是真,那我们游府,真真是落到众矢之的的地步了。”向嬷嬷脸上满是担忧。
“众矢之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游意眼中冷厉更甚。可片刻后,她却是宛然笑了一声,“便是没有那样东西,我们游府,在这乱局之中,也安然不了。但如今这局面,却也未尝不是加重了筹码。”
向嬷嬷愕然,听不太明白。
“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