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延勾起唇角，但笑不语。

……

出了游府之后，四周顿时就喧嚣起来了。

倒不是外面有多么热闹，实在是游府之内太过安静，一路行来，连仆从都见不到几人。而相比之下，府外的人今日却是多到反常。

游意本就不喜欢人多，喧嚣的场所，见到这熙熙攘攘的景象，忍不住询问香芸，“这是怎么回事，怎得今日都出来了？”

如今禹城之中还未修补完成，这些百姓应该还在修建自己家园才对，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了。而且看他们面上的神色，很是诡异。

香芸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暗卫，对于主上的疑问，基本上都能够回答上来。

“这些百姓，都是听闻了冯怜儿那小贱蹄子的事，要去府衙旁听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香芸在提到“冯怜儿”“小贱蹄子”这几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读音，且语调之中似乎隐隐藏着几分憎恨。

游意忍不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本来以为香芸以前表现出的对冯怜儿的憎恶只是表演，如今看来却好像是有几分真是的？

不过刨除这点……

“我那位便宜伯父，终于舍得公开审判经过了？”

“是。”不提到冯怜儿之后，香芸就恢复了正常态度，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奴婢查明，县令大人昨日刚刚贴出，据说是已经找到证人，如今广邀城中百姓，共同见证。”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片刻后才道：“据县令大人亲口所说，冯怜儿和那山匪勾结，欲要致使全城百姓陷入危难之中。”

“噗。”游意压了压嘴角，才勉强止住笑意。也幸好她自出了府门之后，便带上了面纱，即便是面纱下姿容不雅，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我那位便宜伯父倒是……”游意一时想不出词来形容，便只能省略过，语带调笑地说道：“之前我还以为他只是权宜之计，才会如此所说，如今面对全城百姓，竟然还是这样的说法。”

真不知道该说“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这位便宜伯父根本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说法，分明是将所有人，都当做傻子看待嘛。

“城中百姓相信的不少，便是不相信的那部分，在得知已经找到证人的情况下，也已经变得半信半疑了。”香芸补充道。

“哦？”看来傻子还是挺多的。

游意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无趣。

顾郁延却好似看出来她心中的想法，此时突然道：“毕竟叶县令乃是一城父母官，相比于冯怜儿，寻常百姓自然更加相信父母官。”

这么说的话，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游意弯了弯眉眼，笑道：“那看来，我这位便宜伯父，这些日子倒算是没有做无用功。”

只从身份看的话，冯怜儿只是一个寻常女子，禹城之中这样的女子成百上千的，她至多也就是看起来比普通女子柔弱的几分，这可能会让普通百姓多几分怜惜，却绝对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