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骏十分负责的派遣了一个女医官上来检查,确认这伤口是在前段时间刚出现的。
顾郁延和向嬷嬷见着,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来。
事实上,这个疤痕是真的不大,游意有几十个方子能在十几天之内将它给去掉。但她一直没有动手,便是为了今日。
哭是哭不出来了,游意憋了半天,才勉强憋红了眼角。不过这也算是错打错着,表现出了一副隐忍的模样,倒是更显委屈。
人对美好的东西,总是能多上几分容忍度的。若是游意还是之前的肥胖丑陋模样,不要说憋红眼角了,便是全身都红了,怕是也只会得了几句“恶心”“有病”之类的评语。但如今她服药几日,身形消瘦了许多,再加上面纱遮盖,旁人只能看见一双灿若秋水的眸子,倒是更能够引的人同情。
一时之间,本来还不相信她所说那些关于冯怜儿恶事的人,此时都开始有点半信半疑了。
游意立刻再接再厉,“民女体弱,自是经不起这一场,便昏迷了好几日,恰好这几日便是集合前去聚集点的时候……民女的嬷嬷顾虑到民女的身子,便只能无奈拖迟了。”
向嬷嬷此时也站了出来作证。
她的证词比游意还清楚。毕竟游意乃是重生而来,只有大概的记忆,一些细节却是全然忘记了,如今由向嬷嬷一一说出,却是完全印证补全了游意之前的那些话。
话说到这里,游意的嫌疑基本上已经解除了,但向嬷嬷却没有停下来。
“那时天色已晚,是来不及前往聚集点了,山林之中夜晚危险非常,小姐便提议先在一处山谷之中休息一夜。”向嬷嬷面无表情地说着,顺便引出了聂逸那小子的来历和存在。
“聂逸乃是山林中长大的,自是对山中境况熟悉非常。”向嬷嬷语气冰冷,但说的话却是十分清楚,“有他在,便安全寻了一处山谷休息。”
然后就是顾郁延的存在了。
游意接过她的话头,却没有说出顾郁延重伤的事,而是说:“且没有想到,顾公子那时也正在山谷之中休憩。细细一问,却也是受了山匪的威胁。”
顾郁延在一旁微笑,算是默认了游意的这一场说法。
“那时游府和顾公子乃是分与两处休息,本来是相安无事,却没有想到半夜竟是有人带来大批人马前来,喊打喊杀。”
说到这里,游意特意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向大和冯怜儿,话意虽未尽,但其中的意思已经算是很明显了。
叶良骏十分配合的将面色一沉,怒喝道:“田冯氏,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讲?”
冯怜儿咬紧银牙,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办法说出什么话来。她是没有想到,游意竟然敢把这些事情给说出来。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闺誉是如何重要?游意她怎么能随意便将自己的行踪和举止都说出来呢,还是在这般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难道不怕从今之后,自己被当做禹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冯怜儿牙关紧咬,心中不忿,也顾不得之前那些犹豫了,挣扎道:“大人,顾公子如何能够作为证人,他们可是一起来的。”
这次不等叶良骏说话,顾郁延已经轻笑出声了。
“这位夫人说笑了。”顾郁延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他脸上的笑容是极为浅淡的,轻笑道:“本公子乃是京城镇远侯府的嫡子,且不说先前与游小姐并不相识,便是如今相识了,本公子又为何要为游小姐做假证?”
冯怜儿顿时就被问愣在那里。
是啊!确实是这么个理。
围观的禹城百姓本来还因为顾郁延的身份有些惊叹,此时顿时恍然大悟。
游府虽然“声名在外”,但那也只是在禹城这么一个小范围之内,镇远侯府的嫡子先前自然是不认识游意的。而想要另外一个并不熟识人帮忙,自然是要付出好处。
可游府能有什么好处给顾郁延?
世间的选择无非那三种,财权色。
财产和权力也就罢了,以顾郁延的身份,他想要的话,哪里是游家一个偏远小城的富商能够拿出的。而美色?
众人看看游意那豆芽菜一般的身材,都纷纷在心中暗自摇头。
那边叶良骏却是等得不耐烦了。
“突那田冯氏,若是你没有辩解之语,本官便要下令了!”
“等等!”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冯怜儿再不敢耽误,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双眸急转,大声着急道:“大人,便是游小姐与那山匪没有关系,也不代表奴家与那山匪有所关联啊。大人您也听到了,之前向大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