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方天成面色有些难看。因为这些事叶良骏从来都没有和他商量过,而以前不管是什么事,叶良骏都会与他交谈几句,就算最后不会听他的,但至少过程是有他所参与的。更何况那计划是已经经过确定的,叶良骏却突然改变了。
“我也是临时决定。”看出自己多年的好友已经生气了,叶良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叹声道:“细细想了一番,我也觉得如今这样比较好。不管是田新翰少了县尉的官职,还是那田冯氏死去,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多少价值。如此还不如将他们都掌控在我们手中,这样不管田新翰还有什么布置,都会投鼠忌器,而我们也能够得到那件东西的线索。”
“你就那么确定那田冯氏身上有那件东西的线索?”方天成眉头紧锁,冷声道:“若是线索错误,我们所做的这些都会功亏一篑。”
按照原来的计划来多好。等待田新翰将那东西找出,他们再伺机抢夺,省力还省事。如今却是因为叶良骏的临时决定,平添了几分不确定。
“绝对不会是假的。”叶良骏却是很肯定的说。
见方天成尤自不信,他便解释道:“田新翰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得到那东西。而先前我们已经在这鬼地方待了快十年了,都没有找到丝毫线索。我们着急,那田新翰自然也是一样着急的。如此,若那冯怜儿并不清楚线索,以田新翰那性子,会对一个小小的富商府中的奴婢动心?”
若是真的,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都说最了解的,便是你的对手。叶良骏与田新翰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这禹城为官,细细数来也至少有十年时间了。两人之间不说“知己知彼”,但性格之类的也算知道的很清楚了。
田新翰年少时便有大才,后被委以重任前来此处寻找那件东西。此人性子最为傲气,如何会看上一个小侍女。若不是那冯怜儿是游府出来的……
方天成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叶良骏所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
“既然那冯怜儿身上已经确定有线索,而如今人又在我们手上,你为何不动手?”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早一日掌握,早一日放心。像叶良骏这样,将冯怜儿放在地牢中连续七日而不动手,方天成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没有关系,既然人已经掌握在手上了,便是不动无妨。比我们更着急的,只会是田新翰,看那他着急将冯怜儿带走的样子,便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得到线索,如此,待得时间拖得更久,他便会越着急,如此便能够付出更高的代价。”
这般解释,倒是有理。
但真的要继续拖下去吗?
方天成心中还是有些许忧虑,前几日还好,但今日他听闻……
“顾家的那小子今日离开了禹城。”
叶良骏一怔,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忍不住确认道:“镇远侯之子,顾卿,顾郁延?”
方天成点了点头,“酉时离开的游府,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城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叶良骏,问道:“可要派人前去拦截?”
“拦截?为什么?”叶良骏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感到啼笑皆非。
方天成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顾卿身为镇远侯嫡子,为何会来到这偏远小城?他的目的怕是与我们一致。”
田新翰的目标也与他们一致,所以从一开始田新翰便是他们的敌人,如今再加个镇远侯府,似乎也没有什么。
然而叶良骏却是摆了摆手,“这你且放心罢,我得到过消息,镇远侯府之所以前来此地,是为了另外一件事。那件东西,他们并不清楚,也并不需要,所以与我们并无冲突。”
“镇远侯府手握二十万大军,不是到了紧要关头无法选择,还是不要与他们对上。”叶良骏缓缓分析,“而且他走了也好,若是没有了顾卿,看游府的那群人如何支撑。”
这些分析都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布局紧密,然而方天成看着叶良骏的目光,却是显得越发奇怪了。
“天成,你这是?”叶良骏不由疑惑。
“大人,你今日看起来……”十分正常。
从七日前,叶良骏就变得极为易怒,小小的事情都容易让人怒气勃发。便是下人送的茶水温度不适合,他都会大发脾气。所以方天成前几日都没有来找到,之所以今日前来,便是下人说叶良骏今日看起来是好了一些。
如今这一看,哪里是好了“一些”,分明是与以前一样了。
不,不对。
是比以前的脾性还要好了,即便方天成的态度如何冰冷,叶良骏的态度都是温和的。这模样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