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意外之喜。
眨了眨眼,游意却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她本来还想着该如何将方天成支出去,然后好教导聂逸呢,如今对方却是主动给找了给台阶下,着实是稳妥。
方天成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又劝慰了不情愿的叶良骏几句,便起身随着向嬷嬷离开了。
如此,药房前厅之中便只剩下三个人。
叶良骏十分不满的看着游意,眼中尚还存着犹疑不信等情绪。但也不知道方天成之前劝慰了什么,如今他虽然不满,却没有暴起的意思,只是犹自皱着眉头。
“尔等还不快快动手?”
“叶大人不必着急。”游意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丝毫不为他的态度生气,又指了指身旁站着的聂逸,道:“今日动手的乃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若是着急了,我漏了一两件事情未教导清楚,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叶大人呐。”
这话信息量着实是很大。
叶良骏登时便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游意。
“你……你……竟然让一个学徒,来医治本官?!”
猛地一拍桌子,叶良骏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一怒之下便要站起身离开。最好是回到府衙,派兵前来,治游意一个谋害朝廷命官之罪。
聂逸见过的市面到底是少,本来神色还是从容的,见叶良骏一发怒,便有些颤抖起来,一时之间却是没了反应。
还是游意反应快。
她一直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就算叶良骏站起身来怒吼,也是泰然处之,面不改色。但就在叶良骏转过身,要迈步离开的瞬息间,她却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因为不够高,她甚至还跳了一跳。
一根银针,快的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猛地扎进了叶良骏的脖颈之中。
“你!”叶良骏本来是知晓这是要干什么,但下一刻,他便觉得四肢一僵,须臾后全身便都不能动了。这下,便是傻子都知道游意刚刚做了什么。
他忍不住怒吼一声,想要威胁游意替他解开这银针。
然而他下一句话还未说出……
却见游意冷笑了一声,右手还未放下,左手便拿着另外一针,十分顺手的在他身上又刺了一针。这一针下去,僵的就不止是身子了。
叶良骏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聂逸在旁边都快要看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扎完针的游意依旧是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面不改色的收回手,又从容不迫,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她甚至还有心情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抿了一口。
好似刚刚往叶良骏脖颈上扎针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师……师父……”
聂逸吓得连称呼都忘了改。
游意斜睨了他一眼,见他吓得面无血色,魂不守舍的模样,倒是难得好心的没有再打击了。只是轻飘飘的教训了一句,“这有什么,病人不合作,便要想办法让病人合作,难道这点东西,还要我教你吗?”
可这不是普通的病人,这是县太爷啊!
聂逸表情都空茫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猎户的儿子,不要说县太爷了,就算是府衙一个普通的官吏,都不是他可以轻易见到的。
而如今,他家小姐,却是正大光明,举重若轻的直接将县太爷用一根银针定在了此处,还美其名曰让其“配合”治疗。
“你这胆子还是需要练,身为医者,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以后要是见到身份更高的病人该如何,难道要跪地治病?”
游意很不屑的看着聂逸,想她上辈子何等风光,不要说小小一个县令,就算是皇帝看病,那也是要排队的。
“小……小姐,我实在是……”逸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游意之前所说的“练手”理论,勉强稳定了心神,“我年纪小,现在还不行,以后多见见可能就好了。”
这才对。
游意点了点头,“没事,以后自会有机会给你练习胆子的。”
这都一城县令了,聂逸实在是想不出,以后还会有多少身份珍贵之人,能够让他拿来练手。
现在的聂逸,却是还不知道游意所说的真假。事实上,他这个便宜师父如今却是真的一语中的。不要说一城县令了,便是更厉害的朝中大员,一品将军,在未来,也需要求着他,才有机会得到救治的机会。
只是,这到底是未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