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勉强,只因为那个神秘组织之中的炼蛊师,实在是难缠的很。若不是有游意站在他们身后,怕是在这短短四年之内,整个府衙的人都已经被中下蛊虫了。
也是托了每日有人来“治病”的福,四年过去,聂逸的医术终于勉强算是可以见人了。
当然,这个“勉强”二字,是游意说的。若是放在民间,聂逸的手段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师,偏偏他还这般年轻,四年过去了,也不过双八年华。不看背景的话,道一句青年才俊也未尝不可。
而今日,这个青年才俊,却是正被骂得狗血淋头。
“与你说过多少遍了,扎针是有可以用小窍门的,你怎么就那么死板呢?!”
坐在桌旁的是一位身着嫩黄罗衣的少女。少女看着年纪并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但五官却是明艳非常,凤眸柳眉因为怒气微微挑起,玲珑琼鼻微微皱起,再加上那一点朱唇似雪中红梅一般孤傲。可偏偏她身上装饰极为简单,头上花钿只有寥寥几朵,细看才能发现是极为精贵的物件,便是看着最寻常的步摇,也是由着许多宝石金银措成的。
最后再看那双眼睛,此时波光流转,又漆黑如墨深不可测,好似月下幽井一般。只这一双眼睛,便让少女本来显得有些艳丽的五官衬的深邃起来,丝毫不显得妖冶浮夸。
“我,我知道错了师父,下次我一定用记得用这法子。”聂逸丝毫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少女却正是如今游府的主人——游意,游梓衣。
这几年在治疗府衙那些病患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聂逸出手,因为表现良好,游意就把他从学徒转正了,真正拜了师。
但是……
游意怒气冲冲的把银针扔到桌上去,怒声道:“出去不要说你是我徒弟,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就算过去了四年,游意依旧是积威甚久,聂逸依旧是不敢反驳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此时被骂得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只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敢低声反驳,“我那些手法,要说是别人教的,也没人信呐。”
“你说什么?”游意冷冷的斜睨过去。她只以为自己威严甚重,却不知道那双凤眸微眯,将其中波光幽色遮盖了几分,却没有丝毫威严可言,只显得容色更为艳丽了几分。
这样的美色,若是寻常人看到,定然会心动不已。然而聂逸却是完全不敢动妄念,连忙低下头,正色道:“我说师父的技艺,世间哪里会有其他人能够学会,就算我说自己不是师父门下,怕是别人也不会相信。”
这就是间接的夸了一下游意,直接他是不敢说的,那会被骂得更惨。
游意果然神色缓了缓,虽然依旧是怒气冲冲的模样,但到底是没有再骂他了。
聂逸顿时在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办法果然是十分好用,真是多亏了香芸的教导,不然今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能够逃过去了。
“又来了几个病者?”游意又问。
“今日来的却是不多,不过三四个,弟子看了一下,都能够处理。”
游意点了点头,“那就交代给你,为师去睡一会儿,无事不要来寻我。”养了徒弟就是这么用的,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这会儿又自称是为师了……’聂逸心中腹诽了一句,面上依旧恭恭敬敬的送游意出了门。
四年过去了,游府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样子。虽然药房附近要好一些,每日都是前来求医的府衙官吏,但这些人都是很守规矩的,且叶良骏不知道与他们说了什么。除了药房之外,这些人是完全不敢去其他地方游荡。
不过这倒是省了游意的事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瞧着路边杏树上满满的花瓣,游意都在考虑要不要让下人摘下一些,拿去入药。
正考虑着,却见小路尽头,向嬷嬷正急匆匆的朝着这边来了。
“嬷嬷?”
“小姐!”向嬷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却隐隐有些紧张的神色。
游意皱了皱眉,站在原地等她。
向嬷嬷快步走到了过来,才压低声音,道:“小姐,府外有人拜访。”
有人拜访?
说实在的,游府这几年时不时便有人拜访,除了府衙的人,也还少有部分禹城的百姓。都是听闻了聂逸的医术,前来求医问药的。对于这些人,游意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不是很麻烦的,都让聂逸出手救治,倒是间接的让游府在禹城名声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