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意出了药房,外面依旧一片乱中有序的繁忙景象,并没有任何人脸上有出现恐慌的情绪。匪徒要攻城的消息,似乎只有聂逸知晓了。
游意嗤笑了一声,迈步往正厅去了。
而等她到了正厅,这里却已经足足有七个人正端坐着了。其中两个是熟人,而另外五个……
只看脸的话,游意还真的忍不住来。但看那气质,却还是十分好认的。
不过又过了一日一夜,龚文耀等人看起来竟是更加憔悴了,眼下青黑更加明显,面色惨白干瘦如行尸走肉,偏偏他们精神看起来还十分好,每个人双眸之中都是精光,看起来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游意抿了抿唇,走到主位旁,先给那两个熟人行了一礼,然后恭声询问道:“叶大人,方大人,您二位今日拜访寒舍可有事?”
叶良骏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游意为何态度突然变得这么恭敬。毕竟自府衙和游府暗地里联盟之后,他们便是处于平起平坐的相同地位。
倒是方天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五人,然后坦然的接受了游意的礼节。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态度,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似乎很是不屑与游意说话,“游小姐,今日本官与县令大人前来游府,所为之事,与游府无关。”
游意眨了眨眼睛,“那敢问二位大人,所为何事?”
“这便不是你可以知晓的了。”方天成一副睥睨的姿态,斜睨了游意一眼,又对龚文耀等人拱了拱手,声音恭敬道:“今日之所以前来游府,却是有事请求龚大人。”
虽然龚文耀自进入禹城开始,就没有见过叶良骏等人,但这不代表叶良骏等人不会去查探他的身份。毕竟一个身份令牌并不能代表什么,若是心怀不轨之人故意带领众多兵士前来,而他们真的让这伙人入了城,到时候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所以龚文耀并不奇怪叶良骏知晓他的名字,他只是有些好奇叶良骏等人有什么事要求他。这都已经是他入城第三天了,若是有事相求早已经前来游府,怎么今日临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才开口相求?
“实在是事发突然。”方天成脸上现出几分苦涩,苦笑道:“这几日城中并不太平,但下官与县令大人皆以为只是乱民捣乱,便只是派遣了官吏前去捉拿,没想到每每都没有捉到。”
龚文耀双眉一皱,虽然面色惨白眼下青黑,却到底是有了些许气势,“难道这点小事,还要来求助本将军不成?”
龚文耀名义上还是五品将军,只是他在游意面前一直是以“下官”自称,如今在叶良骏等人当面,却是发起了官威。
游意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语不发,间或喝上一口茶水,就好似一个无关之人一般。
叶良骏面色一沉,“龚将军,自不是因为此等小事。若真为这等小事请求将军的帮助,不说百姓,便是本官也要羞愧。”
龚文耀看了他一眼,从官服上看出是一城县令,本不想理会,但下一刻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化了一瞬后,态度竟是和缓了下来,慢慢开口道:“县令大人所求之事,不妨直言。”
“那本官便不遮掩了。”叶良骏冷着一张脸,直白的说道:“这几日城中出现大批匪祸,本来靠着守城兵士和府衙衙役是能够将其一网打尽,却没想到今日城外兵士竟是来报,有大批匪徒在城外集结,并下了战书,声称今夜便会袭城,并烧杀抢掠。”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一个不好,这一城百姓便都要糟了涂炭。龚文耀眉头登时便是一皱,神色不渝的质问道:“府衙是如何做事的,竟是没有提前发现,还是那匪徒扔下战书之后,才知晓其在城外集结了?”
这句话说得很难听,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差没当着叶良骏的面叫“饭桶”了。
叶良骏神色一冷,不欲开口。
还是方天成沉稳,此时越过他,对龚文耀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城中匪患纵生,府衙的衙役虽说已经尽快赶到了,却每次都恰好能被那匪徒知晓并逃窜。故而下官以为城中亦甚者府衙之中,也有那匪徒安排的奸细。”
所以不是府衙的官吏没有用,而是对方已经事先知晓了府衙的动向,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安排好兵力,并躲过府衙的勘察。
龚文耀一时无言。这几日禹城中所发生的种种,他还真是不知道。且手下几人也无人出去探查,毕竟温柔乡那般美妙,恨不得日日留恋,城中那些杂事,哪能引起半点兴趣。
“若是如此,为何不早早排查出那奸细,若是早早探查出,想来便不会出现今日这般的局面!”
方天成低眉顺眼的应声,“是,此事乃下官的错漏,只是如今匪徒围城,事关紧急,却是不好在这些小节之上消耗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