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苑杰痛心疾首,先前是游意与他说,此事见到出云镇镇长之后应该能得到转机,他便去做了此事。而如今游意却告诉他,她不去见镇长了?
“你若是有什么安排,且快说出来!不若我见到镇长,该说什么才好?”路苑杰着急道。他只是大概了解的此事的起因,却并不知道怎么解决。毕竟那镇中的恶疾应该是确实存在的,而他又不懂医术,该如何与镇长说呢?
难道说,这病太复杂不好治疗,不若你们离开此地,将那些病者尽数留在此地自生自灭罢。
若是能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他路苑杰又和龚文耀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安排。”游意慢腾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路苑杰双眼瞪得更大,“你……!”
“但是!”游意斜睨了他一眼,语调依旧悠然,缓声道:“我知晓一个神医,应该能够治疗出云镇的恶疾。”
而若是恶疾被治疗了,那么出云镇的镇民自然就没有理由再拦着车队,如此也不会与龚文耀再产生矛盾。
“真的?!”路苑杰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被坑了好多次了。到了此时,他才终于明白自家舅舅为什么每次提起游家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嫡小姐,都有些咬牙切齿的。
但这次游意真的没有欺骗他。
“真的。”游意肯定的点了点头,又道:“子夏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这几年之中,禹城百姓都流传着神医的名号,而这位神医很巧,如今就在我游府之中。”
这事路苑杰还真知道,而且比游意想象的还要清楚。他身为县丞,平日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每家每户的百姓。而禹城的百姓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与他人分享东家长西家短,他就是不想听,也在不经意间听了一耳朵。
而这神医的名号,禹城都传遍了,路苑杰自然是知晓的,他还知道,那神医名叫聂逸,年轻得很,如今还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许多阿婆想要给那位“神医”说亲。
“但这位神医真的行吗?”这恶症听说是突然出现的,且症状都还不知道,游意为什么就这么肯定那位聂逸神医能够治疗这恶症?
游意……她还真知道能不能治。
聂逸是她手把手教出来,如今医术到什么程度游意自是知晓的。若说高深的蛊术还需要游意亲自出手,那这般简单的好似新手初学一般的蛊毒之术,聂逸经过这四年练手,基本上已经可以手到擒来了。
“放心罢,我说他能治,那就绝对能治。”不欲与路苑杰说的太详细,游意便随口敷衍道:“你且与那镇长这般说,看他们反应,若是答应了,你再提起我也不迟。”
路苑杰想了想,觉得这次游意应该不会是晃点他的,便勉强点头答应了。
……
路家的名头果然是很好用,因着是路苑杰的要求,龚文耀和他的手下动作都十分麻利。路苑杰不过在游意的马车上呆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听见外面有人求见。
“路公子,出云镇的镇长求见。”
游意在一旁啧啧称叹,明明是路苑杰提出要见那出云镇的镇长,如今姿态一换,却是换成了那镇长求见了。阶级的差距,真是巨大啊。
路苑杰此时也没空理会游意的取笑,只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便推开车门出去了。那站在外面的人,也不敢趁此机会往车厢里看。
一是因为游意到底是游家的小姐,虽说只是个偏远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庶小姐,但那也是游修然的孙女,不是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兵士可以直视的。
二却是因为路苑杰。现在军中都在猜测,游意和这位路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先前大家猜的都是路苑杰是游意的男宠,但现在路苑杰身份一暴露,这猜测可就反过来了。兵士们都在猜,以后游意会不会嫁给路苑杰当侧夫人。
主母自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游意面貌“丑陋”,就说身份也不对等。一个庶女,哪里能成为人家嫡次子的夫人。
微微挑起的车帘被一双素手放了下来,随后便是车门,片刻后,这辆华丽的马车便再无外人可以看见其内景象的入口。
游意双眸阖着,半靠在矮塌上,任由微风吹拂过车窗的帘子,再轻轻吹起她的面纱。随后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怎么了这是,一脸的不开心,难道是有人欺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