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容元盛,当朝三皇子,乃是皇后娘娘嫡次子。”顾郁延冷冰冰的开口。
游意在他怀里,听了个真切,心中恍然。难怪如此嚣张,连游修然都可以说诛全族就诛全族,也许这其中有些许夸张。但如果真是皇后娘娘的嫡次子,那么想要动一动游修然,也不是很困难。前世游意也曾见过皇后,那是一位容貌端庄行事公平的美人。可人无完人,这位皇后唯一的缺点,便是护短,及其护短。
容元盛显然也知道自己娘的护短,此时十分得意的笑道:“顾卿,以你的身份,小爷可以看在你爹的份上,不追究你带利刃入园的过失。甚至这美人也可以与你共享,只要你今日跪下,给小爷我磕个响头便可。如何?够宽宏大量了罢?”
“九皇子,在下请问你,刚才是你欲对游姑娘行不轨之事吗?”顾郁延语气冰冷,面无表情地问出这句话来。
容元盛十分不耐烦,“是小爷又怎么样,这是别人献给本公子的,小爷来享用一下有什么不对?”
顾郁延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看着他,问:“那敢问三皇子,是何人……进献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说到“进献”二字时,顾郁延咬字似乎更重了几分。游意在心底暗暗思考着。
容元盛却不是心细的人,闻言嗤笑道:“小爷哪里记得住那些下人脸面,只要是有美人享用便是了。”
终归不会有人敢欺骗他。纵然还没有坐上龙椅,但龙椅上那位是他父亲,故而便是游修然这样的身份,若是随意欺瞒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容元盛十分放心,别人说这里放有美人专门留着给他享用,他便直接来了。
“原是如此。”顾郁延点了点头,表情没有波澜。
容元盛更是不耐烦,“你有完没完,若是不愿意磕头,那便滚出去,待得小爷品尝过这小丫头的滋味,再来好好与你探讨一下这带利刃入园该当何罪。”
便是做梦也,容元盛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于利刃之下,而且是死在一个偏远,满是灰尘的破旧屋子里。
在他的计划之中,便是死,也应该是年老之后在温香软玉之中溘然长逝,然后被装进金镶玉绕的棺材之中,埋葬进华丽的陵寝之中,最好还有许许多多的美人珍宝陪葬。
可现在,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死了,被一刀隔断了喉管。尸体也没有躺在美人的膝盖上,而是就这么直直的摔在冷冰冰硬邦邦的石砖地之上……
他不甘心啊,身为三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怎么能死的这么没有价值,这么平凡呢!
容元盛想要怒号,可被割断的喉管被鲜血浸染,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声音轻微的连一只幼猫都比不上。在一双眼睛不甘的闭上之前,容元盛只能看着杀死他的凶手,身形笔直的站在不远处,面容平静如寒冰,看起来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好似之前问他话的时候一样。
“砰——”
献血猛地溅射出来,温热的尸体直直的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游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杀了他?”
倒不是说杀得不好,事实上如果可以,游意都想要亲自动手将容元盛亲手挫骨扬灰。
可时机不对啊!
这是在御园,丫鬟婆子甚至侍卫都不知凡几,就算此处偏僻,但御园之中每日都有人打扫,这尸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且死的还是三皇子。
好好的一个皇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皇帝一定会震怒,到时候彻查起来,很简单就能查到他们身上。
她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如香芸所说的那般躲回禹城去,天高皇帝远的。可顾郁延不一样,镇远侯便是拥有雄兵二十万,在没有与皇帝撕破脸皮之前,都不会随意动兵。何况镇远侯一直以来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更不会因为这种事举兵造反。
到时候顾郁延该怎么办?和她一起逃到禹城去?
不行不行,顾郁延那就是一只猛虎,有将猛虎关进鸟笼子的道理吗?
想到这,游意有些着急,声音低微的说道:“你就是要动手,也可以让我来!”
她杀了三皇子,没有什么大碍。
顾郁延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样子,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他。”
“啊?”游意刚想什么,便被他这句话打断了,一脸茫然。
“我刚才放下匕首,并不是想要放过,只是幕后的人还未问出来。”顾郁延依旧是没有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他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透出了一丝委屈,“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游意彻底愣了,之前顾郁延将手中的匕首从容元盛的脖颈上拿下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有一瞬间失望。但也只有一瞬而已,她知道顾郁延是怎么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畏惧权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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