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大的几乎连大堂外的景色都看不见了,叶家的下人端了火盆放在我们的座位边,我伸手放在火盆上方,挫着手指,手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很显然,渡边一郎说的这个小孩也是名花流村人:“后来呢?”
渡边一郎的思绪好像沉浸在回忆中,有些恍惚:“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他说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我能感觉到其中的分量,绝不是路边认识个人叫一个朋友就是朋友的那种朋友。
他接着道:“他带着我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问道:“谁?”
渡边一郎正声道:“我的师傅。”
对。渡边一郎的阴阳术绝不是自学的,一定有人教,而且那人能把渡边一郎调教成这样的高手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渡边一郎道:“他的年龄实际比我小,但他却入门比我早,所以,按照规矩,他是师兄。我反而是师弟,这是理所当然,他确实也像一个师兄。”
我惊道:“他成了你的师兄?”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名花流是出过阴阳师的。
渡边一郎道:“嗯,他当时已经拜师一年了,我俩就跟在师傅身边学艺,师傅说我天生异禀天赋无人能及,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师兄,但事实确是,他永远都比我强,无论我怎么努力总是不如他。我很奇怪,我的师傅也很奇怪,连他自己也很奇怪。”
渡边一郎道:“学艺十年,我们出师了,因为师傅精通谶纬之术预知不被看好的红色军队,让我们师兄弟前往辅佐也为将来谋一份前程。”
我听到这里又是一惊,眼睛不由的瞪了起来,已经有些知道那个小孩是谁了。
渡边一郎停了下来:“说道这里,你应该猜到。那个小孩是谁了,没错,他当时的代号叫做老猴,也就是你的祖父。”
嗤嗤,茶杯掉进了火盆,茶水流淌在烧红的火碳上。
噌的我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什么,老猴是我爷爷!!这,这怎么可能,我爷爷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并不会阴阳术。。。”说道这里,我的脑海却想起了一件事,关于阴碑,还有破旧的老房子的枕头内藏着的黄符。
渡边一郎看到吃惊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破天荒的笑容。
这。这实在太震惊了,太震惊了。
难怪小时候我总感觉自己的爷爷跟别人的爷爷不同,当时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小孩子么总感觉自己的爷爷还有爸爸是最厉害最特殊的,现在看来,当时的感觉还是很准的。余节池划。
难怪这么多年,爷爷一直守着黄泉路都没有出过事,现在想想也是,只是一般的阴魂,怎么可能做得到。
当时我问爷爷,他说是等人。
我的目光不由的望向渡边一郎,据薛老所言,渡边一郎跟老猴可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在渡边一郎投靠日本人后更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渡边一郎道:“你祖父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他思考事情的方式总是跟别人不同,往往又能收到奇效。”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爷爷跟我相处的日子。
我跟爷爷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的,只不过,小孩子调皮捣蛋老是跑出去野,也没什么机会守在他老人家身边聆听他的教诲,现在想来正是可惜,小时候也是乖一点,爷爷是不是会教我阴阳术,是不是我很早就能成为阴阳术,很快否定了这种可能性,爷爷好像对于自己阴阳术的身份隐藏的很深,村里也没人知道他是一位如此强大的阴阳师。
特别是在爷爷晚年,一个人住在了石屋。
我期待渡边一郎继续把故事讲下去,渡边一郎略显惆怅,神情变的很复杂:“我这一次回来,主要目的是想回名花流,听说,那里成了荒村。”
他的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的,荒村,封门绝户的荒村,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