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根基煞气重重地从那房屋里出来,郝运一时有些恍惚。
记忆里王根基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为了女儿可以豁出一切的父亲形象。
“你……你爹挺刚的啊。”,虽然知道碰不上,但郝运还是小心地避开气势正旺的王根基,小声嘀咕道。
王媛难得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可依旧白了郝运一眼。
“没用,我记得那小子之后还是作弄过我好些次,最后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才收敛起来。”
王媛说着,得意地在郝运面前紧了紧拳头。
得,看来还真是一家人,郝运咽了咽口水,再次问道。
“所以你爸没多久就南下去打工了么?”
王媛抬起眼眸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反正我小时候的事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郝运低吟了一声,看来这儿能看到的事情也不多,不过好像王媛对王根基的态度也有所缓解了。
想到这郝运试着又挥了挥手,画面再次渐渐陷入黑暗中。
“我说,我应该没死吧?”,这次陷入黑暗中,王媛没有慌乱,反而疑惑问道。
“对啊,你掉入了湖里,我把你救了起来,你可以把现在这种情况当做是在做梦。”,郝运开口道。
王媛抿了抿嘴,看了他一眼,这时画面再次缓缓亮起。
“老王,辛苦一天了,走吧,去喝两杯。”,一声爽朗又粗犷的男声响起。
郝运四下看去,这次两人到了一处不大的房间内,屋内有七八个男人,在屋内三面墙边立着许多上下铁床,其中脸盆,鞋袜杂乱地摆放在地上,另一面墙上则挂着一扇不大的窗户,正敞开着,风一吹,热浪夹杂着男性独特的汗酸味扑面而来。
“咦!这是哪啊?”,王媛眉头紧皱,急忙掩着口鼻,嫌弃道。
“这应该是你爸打工时候的宿舍。”,郝运辨认了一下,很快就看见一旁角落的下铺发现一位坐着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壮硕,面容熟悉,正是王根基,只是他灰头土脸的,显然刚从工地上下来。
“不了不了,你们去吧,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王根基笑着摆了摆手,屋内其他几位男人一听,相视一笑。
“你呀,又把工钱全寄回家了吧,我跟你说,你得留着点钱,总要生活不是?来来来,今天我请客。”,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走到王根基旁,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谢谢李哥了,等会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们先去吧。”,王根基笑了笑,婉拒了好意。
“行吧,那我们就去不远处的排挡那里,你要有空了一起来啊。”,李哥见王根基心意已决,也不再坚持,招呼了一声,很快就跟其他工友勾肩搭背地离开了房间。
见其他人离开,王根基来到卫生间,接了盆水,洗了把脸,又拿起一块香皂,反复搓洗着满是老茧的双手,等一切洗净,将手擦干,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他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确定没有任何污渍后,才从枕头底下小心翼翼地抽一个信封,从里面抖出两张照片。
郝运探头看去,只见其中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照片中一位年轻女子端坐在沙滩边上的石头上,正笑如灿花地看着镜头。
王媛也探头来看,见到照片上的女子,不由地沉默起来。
“阿琴……”,王根基摩挲着那泛黄的照片,呢喃着,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时一滴眼泪滴在了照片上,王根基连忙将泪水仔细擦拭干净,确认照片没有损坏后,将其塞进信封里,又拿起了另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就崭新了不少,边角看着还十分方正,显然刚拍了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