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灵已经由急救室转到普通病房。从投水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换洗，一身酸臭。护士叫姚宇蓝想办法给病人清洗一下。

午后，姚宇蓝和白英开始准备给格灵身体清洁。一人抱，一人舀水，先帮格灵洗了头。又把她放在一个蓄满温水的大浴盆里泡了个澡，这些由白英来做，姚宇蓝在门口等候。洗完澡，他抱着人，白英持电吹风吹头发。格灵的头发太长，吹了许久才把头发吹干。护士进来见了，便建议把头发剪短好护理。姚宇蓝十分爱惜这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以前每次看见格灵利索地绑头发，就特别心动，于是摇摇头不同意剪头发。

整理完后，把格灵重新抱回床上，姚宇蓝和白英全身也湿哒哒的了。幸好是大热天，很快就干了。两人一直守在病床前都不敢走开。直达傍晚，白英要去接逗逗放学才离开。姚宇蓝叫她不要带逗逗到医院，免得小孩伤心。

以前格灵的手总是热乎乎的，柔软而富有弹性，握着都能感觉到旺盛的活力；现在却一片冰凉，而且一些僵硬。姚宇蓝的心里有些害怕，因为父亲的手也是这样冰凉，没有一丝知觉。

“灵儿，你的睡眠不好，现在想一次全补回来是不是？”

他伸手轻轻理了一下额前垂下的秀发，抚着她安详恬静的面庞，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心情平静了许多。也许童话里的睡美人也是如此的吧！他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奇迹并没有发生，大概是因为他不是她的白马王子吧。

“我知道你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没关系，你想睡就睡吧，只要记得醒来。你不孤单的，大家都会一直陪着你。”

“我好后悔，我们在一起的这么多日子为什么总是吵架。我就这么笨，不会讨你开心；还爱吃醋，惹你生气。我一直怕失去你，经历了这次，更是害怕。以后我一定不惹你生气，我们好好的相处。”

他温柔细语，泪光浅浅，一边给她的四肢按摩。希望她醒来后，又活蹦乱跳的能跳舞弹琴，甚至朝他发脾气。

季开彤来了，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一眼格灵，坐在病床的另一头，没有跟姚宇蓝打招呼。姚宇蓝起身退出去。

“水灵儿，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该醒来了。”

季开彤握住格灵的手，声音十分低沉。慢慢地哼起她最熟悉的的旋律《献给爱丽丝》。一曲哼完又一曲。

格灵突然睁开了眼，微弱的视线里，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苍老清瘦的老人，好久才认出人来，沙哑地叫了一声：“教授......”

季开彤微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心头松了一口气，连说：“水灵儿，你醒来了......醒来就好！”

“我......”格灵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觉得脑袋天旋地转，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躺着别动，你现在很虚弱，养几天身体好了再下床活动。”

门口的姚宇蓝听了，急忙跑进去，一看果然格灵已经醒过来了，不由地看了一眼季开彤，不明白对方用什么法子唤醒她。

“格灵，你醒了......太好了！”

看着一脸激动兴奋的姚宇蓝，格灵却表情迷茫，眼神恐惧地盯着他，大声叫起来：“你......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