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又不断的咳出鲜血，大片大片的红浸染了她雪白如霜的衣裳，她洁白清冷的脸上沾着骇人的血迹，她金灿的明眸里原本一直冰冷的神情消失了，她今日笑的比她万年来笑的都要多。

“洛洛的事情…落落的事情真的只是小厮做的，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把洛洛骗到后山去…幸好，洛洛无事。”

苏妍又猛地咳了起来，她的呼吸变的有些艰难，喘息声也很大，苏寒有些不忍得说：“别说了苏妍。”

苏妍摇摇头，晶莹的泪水混杂着鲜艳的血一起流下，她磕磕绊绊地说：“聚…聚灵株，我知道你们用不到，所以…我才告诉了韩晖，我没有想到魔族的人会去，白泽的事，我…我很抱歉。”

“我知道，我知道你并没有做实质性的伤害我们的事情。”

苏寒握住苏妍慢慢抬起的手，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这般奄奄一息，苏寒觉得心里很堵，眼前这个一直都是高傲清冷的女子，现在却无力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种眼睁睁看着他人死去的感受，并不好。

“苏妍即便我猜测到奸细是你的时候，我也未曾想过要杀了你，你永远都是我们涂山的一员。”

苏妍面色苍白，与刺眼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我…是我应得的。”

苏妍浸满泪水的眼睛变得有些沉重，睁眼的时候很艰难，她心里莫名觉得轻松，万年来的折磨和不安终于烟消云散，这是一种彻底解脱的感觉，想必自己的母亲也是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苏妍张了张嘴，已然说不出话来了，但她还是坚持用气音说着，苏寒顺从的低头倾听。

“统一狐族后，把…把我母亲带回家…好吗？”

“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们全家团聚，而且我会亲手杀了韩晖，为我的父母还有你的父母报仇雪恨。”苏寒紧紧握着苏妍的手，郑重的承诺说。

苏妍安心的笑了，这是她最放肆、最开怀的笑容，她又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然后她一直都流光溢彩的眸子渐渐地失去了神采，抬起的手臂慢慢的失去了力气。

最后纤细的手无力的从苏寒手中滑落。

这个清冷如霜的坚韧女子终究是以这种方式离开了，她用她的死亡来赎罪，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从未好好感受父母之爱的她，一直被族人用异样眼神看待的她，恨着敌人却为敌人效忠她，内心一直饱受煎熬的她，终于不必再承受这一切了。

苏妍的葬礼很简单，毕竟她没有亲人，也没有亲人的朋友，可是苏宛怡和苏洛哭的很是伤心，苏翎也回来了，知晓了一切她神情很是复杂，同样哭的很悲痛。

连罗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似是想不到这样高傲清冷的女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苏寒叹了口气，火把落在苏妍的身上，所有的一切化为了灰烬。

只希望来世，苏妍能和她的父母有个美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