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不明白自己心里那份自卑与怯意是来自哪里,可是每当她想尝试新事物时,那些情绪就会突然的从心底钻出,控制她的大脑与身体。
她不想告诉别人,时至今日她也没坐过火车,坐过高铁,坐过飞机,因为这些,陈易不敢出远门,甚至连奔向远方的车都不敢踏上一步。
也许是因为怕自己不小心那一步露了怯惹人笑话,也许是因为怕自己去往新的地方连东南西北也不自知,也许是因为怕所有的东西都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而手无寸铁。
所以,她不是没有动心,只是怕的东西太多,从而阻挡了想要前进的脚步。
直到那天晚上,陈易都没思考个之所以然来,让她在放学后也愁眉不展,看她这样,温岩知道她还在忧心打暑假工的事情。
于是便伸手拉了一把神游天空的她,让陈易不断向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眼神仿佛在问怎么了。
温岩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想去的话,别考虑太多,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不知道自己认真说话时,嗓音低沉的像大提琴的声音一般,好听极了。
在那一刻,陈易突然就想下意识的问,一直是多久,可她脑子里实在是被轰然炸裂的烟花,占了个遍,再没余地放入这句话,然后播出。
好半会,她才听到自己温柔的不像话的嗓音:“好。”
十分钟后,当心跳狂跳不止的现象消失,陈易朝送自己到家门口的温岩挥了挥手,看见他转身离开后,便锁住了门。
她捂着后知后觉滚烫起来的脸直径进了充满清香的房间里,一进去,陈易便看见了最近买回来的干花,于是,她转移注意力般,摆弄着它,想要把温岩的身影与声音都脑海里抹去。
再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插入花瓶后,她把花瓶轻轻的放在了梳妆柜上,在确保放的位置不会让自己不小心一碰,让它损坏之后,陈易就脱去了鞋,坐上了床。
她的眼神虽然直勾勾的盯着淡雅的文心兰看,可脑海却出现了哥哥那张温和如玉的脸与含蓄脉脉的眼眸。
更要命的是那低沉的嗓音与话的内容,一直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着。
使她好不容易如红苹果一样的脸颊,刚刚降下温来又红了个透,实在不是她馋温岩,虽然他是她哥,但那令人入想非非的话语太不能往深想了,语气也太不对劲了吧!
想着想着,陈易又想起了学校中有关自己跟他的流言蜚语,在最初听闻时,她还觉得没什么,一点多余的想法也没生出过。
只是如今她的心里就像着了魔的,开始回想起自己与哥哥的点点滴滴,从中察觉得到一丝不对劲来,但那个最可能的答案一经生出就被她反驳了。
陈易躺在床上盯着因为小夜灯而泛起微光的天花板,对一切迷茫了起来,窗外的吵闹的蛙鸣声,一声接一声的叫着,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惹的她心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