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只见那边花丛间有个身影,看样子是个女子,着一身织锦鹅黄裙,包着那曼妙的身段,一头乌发披在肩头,看上去颇为动人。
顾穗儿细看过去时,只见那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正在那里修剪枝叶。
她有些纳闷,这修剪枝叶一般不是家丁么,怎么如今让一个如此妙龄女子来做,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在意。
阿宸也看到了那女子,随手剥开一个榛子,利索地扔进嘴里,挑眉望着远处那女子,问道:“那是何人,为什么在这里搅扰我等赏花?”
旁边的管事见此,面上有惶恐之色:“那是这里花房的园丁,正为暖房的花木修剪枝叶,并不是搅扰贵人赏花。”
阿宸却是一脸纨绔子弟相,不屑地道:“修剪枝叶,什么时候修剪不可以,怎么还偏偏挑我们在的时候修剪?我看就是不安好心,来人,去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
管事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太子息怒,老奴这就让她走!”
周围人等,自然也吓得不轻,跟着一起跪下。
那女子见到这边动静,也是花容失色,跪在那花房中,满脸泪痕:“奴不晓事,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求皇上饶奴一命吧!”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声音娇娇滴滴的,仿佛能掐出水来,而那开口的腔调则是可怜至极,哀婉动人。
原本顾穗儿还觉得阿宸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竟然欺凌弱小,可是这女子一开口,顾穗儿也觉得不对劲了。
先不说明明发难的是阿宸这个皇太子,结果这女子开口就求萧珩这个皇上,只说这体型吧。若是个体型强健的女子过来修剪枝叶,顾穗儿还信,可是现在……这么一个说起话来娇滴滴的仿佛能化成水的女人,那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这哪里像是能修剪花枝的样子啊!
她看看那女子打扮的模样,以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
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男人,只见他依然低着头用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为自己剥着栗子。
她不免好笑,这女子是冲着萧珩来的吧?
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说太过自信自己的美貌,竟然用这种手段。
这时候,那女子突然仰起脸来,哭着道:“皇上,奴只是修剪枝叶而已,求皇上饶了奴吧。”
她梨花带雨,好生可怜兮兮,相貌也确实生得好,不敢说倾城倾国,也算得上是一绝色。
顾穗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珩,只见萧珩依然在专注地剥着栗子,根本没看那女子。
她实在是觉得这事儿好笑,便淡声道:“你既是修剪枝叶,也没什么,下去吧。”
女子可怜兮兮地看了顾穗儿一眼后,不甘心地又望了下萧珩,见萧珩并没有要看她一眼的样子,便低下头弱声道:“谢皇上,皇后和太子开恩,奴告退。”
这女子下去后,一家子继续赏花吃干货,再饮这里用山涧水熬煮的花茶,至于刚才那个女子,好像根本没发生一样。
到了晌午过后,萧珩带着阿宸阿宛出去骑马,顾穗儿没去,独自留在房中歇息。
她叫过来安嬷嬷,淡淡地道:“那女子到底怎么回事?”
区区一个怡和园的管事自然没有那胆子搞这种动作,至于那个女子,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若是没人安排,她也没这胆量干出这种事。
所以顾穗儿觉得,这事儿背后一定有指使的。
“回禀娘娘,”安嬷嬷神秘兮兮地道:“已经盘问过了,这女子应该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专门过来这边等着。”
“果然是她。”
顾穗儿其实早就有预感了。
如今她刚当上这皇后,人人都知道她受宠,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这种小心思。
也就是那位皇太后了,总想着给皇上塞个女人,总想着让自己不舒坦。
“要不要把那下贱女人赶出去?”安嬷嬷提起那女子,一脸的不屑:“留着是个祸害。”
顾穗儿却摇头:“不用。”
安嬷嬷不懂了:“为何?”
顾穗儿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品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他自然不会对这么一个女子动什么心思,随她去吧,等她挖苦心思勾搭皇上却惹怒皇上受了重罚,皇太后才能明白,皇上可不是轻易会去宠幸其他女人的,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安嬷嬷听着,却是担忧极了;“娘娘,话不能这么说!虽说皇上宠你,可是自古以来,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皇上对你好,这皇后的位置娘娘自然坐得稳,但是出来后临幸个宫女侍女,那也是有的!怕就怕,到时候万一宫女珠胎暗结,那就麻烦大了,娘娘还是不能大意,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