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希望徐婉顺完完整整、妥妥当当地出来,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屁事没有。
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而这等不简单之事,仅凭鲁妈妈是很难平息的。她的奴仆身份摆在那里,可供其施展的余地不多。
红药却不同了。
纵使身无诰命,她亦是王府儿媳,且背后还有个国公府,无论来的是哪一路神仙妖怪,她都能周旋一二。
思及此,她忽地想起一事来,忙问莲香:“你可瞧见三房的人了么?”
安氏与徐婉顺前后脚离了席,很大可能也在花园。
莲香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回太太,除了四姑娘并那小丫鬟,婢子再没瞧见旁人了。”
那安氏去了何处?
难不成此事竟是两条线么?
刹时间,红药仿佛听见了自个脑瓜子转动的声音:“咔巴、咔巴”地,显然不大顺畅,随时有卡死的迹象。
若是没有多活的那一辈子,红药真不敢想自己此时会如何?
没准儿已经跑了。
正自感慨着,一个婆子忽地跑来道:“太太,菡烟来了。”
红药登时一喜,忙让人将之带了进来。
那个与安氏说话的婆子,亦是此局关键。
菡烟一到,红药便急急地问:“金大嫂怎么说的?”
菡烟轻声地道:“太太,金大嫂说了,有两个婆子与太太说的很像,一个是管跟出门的韩婆子,另一个是风竹院的牛婆子。”
红药心头跳了跳
风竹院?
“风竹院不是陈姨娘的住处么?”红药的语声有点发紧。
菡烟点头道:“太太说的是。牛婆子如今在风竹院管着家什摆设,听说陈姨娘很器重她,一直说要提她做二等管事。”
陈姨娘,正是徐婉顺的生母。
安氏——牛婆子——陈姨娘——徐婉顺。
事情似乎明晰了,红药却愈发糊涂。
这几个人搅在一处,是要做什么?
“牛婆子是个什么来路?还有,陈姨娘最近在做什么,金大嫂可说了?”红药蹙眉问道。
她此刻的感觉,便如掌中杂色乱线纠缠,看似根根鲜明,实则却不知这线头在哪里,只得备细问来,以期从中寻找破点。
菡烟对此早有准备,此时便道:“回太太,金大嫂说了,陈姨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吃斋,没大往外走动,也就四姑娘偶尔去瞧她一回。
那牛婆子的行动,金大嫂却是不知的,只说她有个孙子在茶房当差,很是得用,前头那个管事拿他当个亲信,王爷有时候也让他往外送个帖儿什么的。”
言至此,她踏前半步,压低了声音道:“金大嫂还说,前些时候府里备宴,那小子过手了好些拜帖,就拿回家去跟人显摆。过后管事知道了,把他骂了一顿,他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