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突然说起这些没有边际的严肃话题，程风感觉有点不合时宜，晚上就是用来喝酒，娱乐，休息的，为什么有才学的人把所有忧患荣辱都寄托到了夜晚里？而那些枭雄更看重大白天自己狂傲不羁的表演？这就是做人的两种极端，程风本来不想和蔡琰讨论这些问题，但是硬撑着疲倦的双眼，也得应付一下蔡琰的情绪，毕竟程风总感觉蔡琰因为自己，付出了太多的东西。

蔡琰和她父亲蔡邕似乎有很相似的地方，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文人自诩的一种什么情怀，程风也弄不懂，但是情怀同样是害死人的东西，过往中的惨痛教训比比皆是，程风不想明说，心里发出的也是一声叹息。

“我看了老爷最近的书稿，那种沉重的责任感还是很明显，起码说明老爷是热爱这个时代的，他给予了这个时代更深厚的感情，不过我总觉得，史书还是应该轻松一些，不要渗透过多的个人情感，冷眼看世界就好了，老爷毕竟是做不到的。”

“谁都做不到冷眼看世界。”蔡琰也叹息了一声，“就像你一样，这么晚了，还有心回来一次，其实你也许不知道，在这个院子里，许多人都在等你，连门房和那些仆人们都是，更不要说我和父亲，以及小丫头，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

程风当然知道大家都在等自己，他已经感知了蔡邕的怨恨里对自己的敬重，也领略了云儿脆弱的情感里对自己的火热，当然蔡琰表现出的是一种相对平静而绵长的情义，还有柳儿、、、、、、

“我尽量做到不辜负大家，也不辜负这个时代。”程风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大话，其实除了生活本身的这些奇遇，程风感觉到的是自己已经陷入了历史进程的泥沼，现在想置身事外，似乎不容易，也不甘心了。

比如，他很想看到任红蝉的美人计和连环计如何成功的诛杀董卓，然后和吕布重新演绎一部神奇的剧情。

他想看到王允如何窃取了巨大的权力以后，变得比董卓更加的凶残，这是人性被长久压抑之后，产生的畸形的变异，他能阻止王允的疯狂吗？比起董卓，王允似乎更可恶？

程风还想看到刘协的雄起，看到刘备三兄弟成为大汉的守护神，看到袁氏兄弟的覆灭，看到曹操黯然的退出长安，成为大汉朝规规矩矩的一方霸主，还有孙权等等、、、、、、

程风在和一个女人相拥的时刻，心思反而游离的很远很远，最后还想到了甄宓天真无邪的笑脸。

“好了，不胡思乱想了，我伺候你歇息吧。还要叫醒柳儿吗？这个小丫头，一到晚上，睡得就像个小憨猪一样。”蔡琰终于结束了自己各种的想法，回到了现实中，而程风早就困倦的睁不开眼睛了。

“不用叫柳儿，我自己梳洗就好了。”程风应了一声，主动去了盥洗室，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蔡琰已经靠在床头，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一夜已尽，程风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亮晃晃的了，新的一天轻易的就将昨日所有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程风感觉神清气爽，吃完了云儿送过来的早餐，兴冲冲地离开田野中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