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红”这个名字,颜一寒和谢骏昊均是一愣,她是徐佳的同事,同时也是徐佳不在场证明的时间证人。她怎么会同雷付杰和李亚文都有联系?难道她就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那三个人之间有联络吗?”谢骏昊一边看通话记录一边问。“目前还没发现。”迦铭用手揉了揉眼睛,“他们是不是通过方红单线联系啊?”“除了徐佳以外,她和其他两个人的联系并不多,每次通话的时间也不长,而且还都是她主动打给对方的。”谢骏昊看出了其中的共性。“队长,这是方红的资料。”海伦把刚打印出的材料交给颜一寒。不论是从家世背景、求学经历、工作实践等哪个方面看,方红除了和徐佳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外,她与这三个人并无什么相似之处。颜一寒在之前的调查中,见过方红,由于她是徐佳的时间证人,所以对她的印象较深。留着一头时尚短发、身材凸凹有致、衣着大胆的方红,让人初见她,便会感觉到其全身散发着的某种魅力,特别是对异性,有着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而在那次谈话过程中,她也一直表现得很自然,快人快语,十分配合警方的问话,把和徐佳一起外出当天的经过讲述得很详细。正因为如此,才使警方相信了徐佳的不在场证明。现在,鉴于新情况的出现,再次约谈方红是必不可免的。不过,这次谈话的地点不再是她的公司,而是东城分局的刑警队。方红随沈迦铭来到一大队的接待室时,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以为是和上次一样,给徐佳做不在场的证明。“颜警官,”方红一见颜一寒就主动打起了招呼,“你找我来,还是因为徐佳吧?那天我们确实在一起!”“请坐!”颜一寒没理会她的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们把我带到这儿,不就是想问那天我和徐佳逛街的事儿吗?那天是不是我说得还不够详细啊?”“你认识雷付杰和李亚文吗?”“雷付杰?李什么文?他们是谁?我不认识。”“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吧?”颜一寒把几张通话记录从桌上推到方红的面前,并指着上面的一串号码问道。“是啊!”“这是雷付杰和李亚文的手机通话记录,上面显示你多次主动联络过他们,你怎么会不认识呢?”“什么?我看看!”方红仔细看着通话记录上被做了标记的部分,不错,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记着自己确实给这两个人打过电话,“颜警官,你等等,我查一下通讯录,也许是名字记错了。”她掏出手机,刚要操作,却被颜一寒制止了,“还是我帮你看看吧!”方红似乎意识到了这次的刑警队之行并不是为了徐佳,她抬头看看颜一寒,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颜一寒先后输入了雷付杰和李亚文的电话号码,但是方红的手机里没有关于他们俩的任何记录。“我真的不认识他们!”“那你为什么给他们打电话?”“我没打过啊!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方红用手点指着电话清单上的记录,有些着急地说。“你之前说这个月的5号你和徐佳在一起,从白天一直到晚上,对吧?”“是啊!没错啊!”“那6号和9号呢?”“上班啊!”“下班以后呢?”“回家啊!”“一直待在家里?没出去过?”“是啊!”“有人能给你证明吗?”“我是自己住的。”“也就是说没人能证明你6号和9号下班后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外出。”“颜警官,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什么啊?我可是一向都遵纪守法的!”“既然你说你不认识雷付杰和李亚文,那魏伟和胡斌呢?你认识他们吗?”“谁?你说谁?”方红的脸色开始变了,虽说刚刚的问话让她也有点儿小激动,但说话还始终是理直气壮的,可现在的语气中却有些底气不足。“魏伟、胡斌!”“我……不认识。”她支支吾吾地说。“真不认识吗?”“不……不认识。”“既然这样,那还得请你再配合我们一下。”“什么?”颜一寒朝门外招招手,已经等了一会儿的林夕拿着一只写有“法医勘察”的小型工具箱走了进来。“我们的法医要采集一下你的指纹和唾液样本。”颜一寒对方红说。“为什么?”方红的脸上现出了惊恐的表情。“例行采集!”已经从箱子拿出一应工具的林夕替颜一寒做了回答,随即麻利地抬起方红的手,迅速采集完了十只手指的指纹。“张嘴!”林夕又拿着专用的棉签对方红说。方红好像被林夕弄懵了,竟顺从地张开了嘴。“好了!等结果吧!”林夕说完整理好东西就走了。“你先回去吧,近期不要离开T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就是请你协助调查。”“调查什么?”“不该问的最好别问,”颜一寒说得很严肃,“迦铭,带她出去吧。”“是!”守在门口的迦铭进来把方红带出了刑警队。此刻,方红的心里忐忑不安,为什么警察会把她请到刑警队来?被问了那么多问题不说,还被采集了指纹和唾液,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再有就是,颜一寒为什么会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一直在筛查通话记录的谢骏昊,被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搞得眼睛都花了,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郑功急匆匆地从楼里走了出来,但他并没上自己的专属座驾,而是径直走到分局大门外,上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队长,怎么样?那个方红说什么了吗?”海伦很想知道在方红身上有没有突破。“缺少不在场证明,一问三不知。先等指纹和DNA的比对结果吧!”“贺天易来了吗?他不在,整个鉴证科的工作效率都降低了。”谢骏昊转过头,“他的病不知道好没好。”他虽然嘴上说的是工作,但心里还是挺惦记他那个“冤家”的。“贺医生就是平时太拼命,所以才被累病了。”“贺医生来了啊!”迦铭走进来说,“我刚才看见他进副楼了。”“他的病都好了?”海伦关心地问。“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倒是挺有精神的。”迦铭走到海伦身边,坏笑着说,“怎么,不‘移情别恋’了?我还以为你的眼里现在只有施老师了呢?”“去去去,我的意思是,要是贺医生回来上班了,那咱们案子的鉴证报告不就能快点儿出结果了嘛!”“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啊!唉,贺医生真是可怜啊!”“既然他来了,那我去看看他,你们先去吃饭吧!”颜一寒说完往外走。“等等!我也一起去!”谢骏昊也跟了出去。贺天易在家休养了两天,即使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也都是工作,今天他实在再也躺不住了,就趁着他妈妈给他做午饭的工夫,偷偷跑回了局里。“贺医生,你身体都好了吗?”颜一寒对已经换好衣服,正在仪器旁忙碌的贺天易说。“一寒,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迦铭看见你了。”“哦,所以你这是特意过来看我的?”“是啊,我当然是特意来看你的!”谢骏昊的“抢答”让贺天易着实扫兴。“谁稀罕你来看我啊!”“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不用你……”贺天易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不由得皱了皱眉,原来是他亲爱的母亲大人打来的。“喂!”“你这个孩子啊,去哪儿了?我这儿饭都做好了。”“妈,我在局里呢,我没事儿了!”“什么?病还没好利索就又跑单位去了,你要是再累病了,我可不来给你做饭,伺候你了啊!”“我本来也没让您来啊!”“这么说,还是我错了,好好好,我也不管你了。”贺妈妈好像有些生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喂!喂!”贺天易急忙“喂”了两声,可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忙音,他无奈地放下手机,很不好意思地看看颜一寒和谢骏昊,“是我妈,知道我病了,非要过来照顾我,让你们见笑了。”“妈妈们都一样,总拿咱们当孩子。”颜一寒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所以很理解贺天易。“伯母也是够累的,你都这么大了,还得替你操心。”谢骏昊几天没见贺天易了,本来还挺担心他的身体,现在看来并无大碍,正好赶上贺妈妈的这通电话,就借机又开始“挑衅”了。“生病时,当然需要有人照顾。”林夕一贯是站在贺天易这边的,实际上,她也希望他能多休息几天,“贺医生,你应该等身体彻底恢复好了以后再来的,工作我可以替你干,身体可是你自己的。”“我都好了啊!没事儿了。其实就是这几天天气太热,有点儿中暑罢了。”“林夕说得对,身体是自己的,既然伯母不在这儿,那我来照顾你!”谢骏昊走到贺天易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要想身体好,就得按时吃饭!走,吃饭去!”贺天易被谢骏昊拉着往外走,颜一寒和林夕也跟了出来。简单的午餐过后,大家各归其位,各忙其事。一大队里的几个人继续分析着案情,梳理着线索,为案件的侦破伤着脑筋;回到法医室的贺天易,迅速恢复到了往日的“拼命三郎”状态,又开始了不知疲倦的忙碌。海伦在午饭前说的话确实没错,她说只要贺天易一回来,鉴证报告就会很快有结果。果不其然,上午才采集的样本,下午就得出了比对结论,方红的指纹与在胡斌车内发现的指纹吻合!而唾液中的DNA也与在魏伟车中发现的毛发DNA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