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经历为她提供了新的思路,她今日用的便是同样的方法,发现了孙典身上的不妥。
那细针一样的东西乃一种非常常见的控制人的手段,刺入的位置非常歹毒,其上有禁制,被控制的人的一言一行,都可被对方知道,而一旦对方发现孙典有不轨的企图,便可远程操纵细针刺入孙典的大脑,孙典便必死无疑了。
孙典的身体微微一震,随着细针的拔出,他的头晕了晕,等他缓过了劲儿来,他骤然间老泪纵横,一时间竟不敢转身面对女儿。
宋潜收回了剑。
涂山铃:“阿爹,您受苦了。”
孙典缓缓转身,近乎贪婪地看着涂山铃,这是他的女儿啊。
他展开双臂,欲将女儿抱入怀里。
这个女儿,他没看过一眼,没抱过一下,甚至当初他都不知道生的是儿是女,时隔十几年,他血脉相连的人忽然出现在了眼睛,这种感觉……
他用了用力,没靠近一分一毫,又用了用力,结果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他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转头看去,才发现宋潜目光森然地抓着他的肩膀。
他猛然回头朝涂山铃看去,哭得更伤心了。
好不容易拜托控制,本以为可以好好跟女儿相处几年,弥补亏欠,谁知道……竟然有准女婿虎视眈眈了。
涂山铃显然更关心其他事情,“阿爹,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您做出自污的决定?”
孙典抬手拭泪,泪倒是干了,神情却更加痛苦了,“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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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伐宋之战打得如火如荼。
此战的影响之深远,到达了元界的边边角角,就连相对隔绝的高门大院也不能幸免。
宋玹听到了宋家战事不利的消息,刚开始还能撑得住,后来便忧心忡忡起来。
人的记忆是有美化效果的,她在四海城受到了哪怕再多委屈,时间一长,那些丑恶的记忆便渐渐被淡忘了。
她每每想起她的家乡,心中皆是柔软一片。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南野的事情,孙家毕竟是百家的一员,她只在侍者们谈起时,减缓脚步,竖起耳朵听一听。
她白天过得恍恍惚惚的,只在孙典下职回家后勉强打起精神来。
孙典:“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玹支支吾吾的,“没,没有,你这两天忙吗?脸色不是很好。”
孙典确实疲惫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矿山里,灵矿的需求量大增,品质却骤降,他便被派了去亲自坐镇,每旬只有一天休息时间。
他今日交割了灵矿,赶紧回家来,见到妻子后,头晕脑胀的感觉才稍稍减轻。
他道:“确实累,前段时间加紧开采灵矿,有人图方便没有按照要求开采,将矿洞挖塌了,为了按时按量上交灵矿,这几天,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没睡觉。”
宋玹担心地摸了摸孙典的脸,“呀,那赶紧洗漱睡觉吧。”
孙典:“刚回来,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宋玹推着孙典去盥洗室,“日子还长着,要说话什么时候都能说,不急在这一时。”
孙典知道宋玹这是心疼他,他心里暖呼呼的,呵呵笑。
饱睡一觉,他神清气爽地邀宋玹郊游,“梅岭的花开了,你不是最爱梅花吗,要不要去瞧瞧?”
宋玹提不起精神,又不忍心打击孙典的积极性,踌躇片刻,还是道:“好啊,我先命人准备点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