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公子目光微闪,他得试试师兄弟们对宋潜暂管云卫的态度。
他叫来了两个心腹侍者,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两个心腹侍者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依附于主上而生,自然希望主上得势,而不是那个规矩严得能憋屈死人的宋潜。
他们退了下去,紧接着便出现在了花园里。
隔了一道花墙,薛晋在石桌上作画。
薛晋常说冬有冬的景,春有春的景,景致各不相同,而今年的景,又与去年的不相同。
他有了空闲,就会到处作画,说是要搜集起来,等老了再看,也别有一番意趣。
今天天气正好,很适合画雪景,他一早便抱了东西待在亭子里俯瞰竹山半山景致。
两个侍者对视一眼,便嘀嘀咕咕起来。
“……云卫不是道祖的亲卫吗?怎么由潜公子管着了?就算云卫行事没有了章法,道祖看了不喜,也应该让芳公子出来主持大局,哪里就轮得到潜公子了?”
“嘿,你可真是看戏落泪,替古人伤心。道祖其他几个徒弟都没意见,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我这不是就跟你说说嘛,我哪里敢出去说!上次元君收拾那些背后叨咕小话的人,看得我心惊胆战的,我现在都不大敢往茶室去了。”
“你知道就好!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
两个人窸窸窣窣地离开了花墙。
他们绕了一圈,找到个绝佳的位置观察薛晋。
薛晋神情淡然,依旧在作画,好似丝毫不受那些话的影响似的。
他们心里就有数了,薛晋是真的不在意。
薛晋这个人七情六欲全部上脸,如果心里不舒服肯定会嚷嚷出来,眼下这么淡定,可能他心里也觉得让宋潜执掌云卫很合适吧。
他们心里一惊,赶紧去了下一个地方。
云卫正在找梁路的麻烦。
“还请公子配合一下,清静台住着这么多人,您弄得鬼影幢幢的,吓着人就不好了。”
梁路凉嗖嗖地看着云卫。
两个侍者都来了精神。
这要是打起来了,可就精彩了,这根本就是不给宋潜留面子了嘛。
谁知道梁路盯着云卫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进了小院子,嘭一声甩上了门。
云卫面面相觑,正琢磨着要不要敲门。
梁路又出来了,不仅出来了,还一副收拾好了行礼,准备离开竹山的架势。
他最近在研究阵法,想模仿天尸海的远离,布置出个自动拘魂的阵法来。
弄这种阵法,清静台上鬼影幢幢的,就很正常了。
云卫脸上就有了几分尴尬,“公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并不是要赶您走。”
梁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云卫,御剑飞走了。
两个侍者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又一个不在乎云卫管理权的人飞走了。
他们俩赶紧去了巫琛那里。
有意无意地说起了之前那番话。
巫琛打了个寒颤,抬手便在他们脑袋上拍了一掌,“你们休想害我!我是不适合掌兵的人,躺在这里喝喝小酒,吹吹小风不好吗?
“非得去争那些叫自己肝痛的东西!滚滚滚,看见你们就烦!”
他从来没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好日子,但现在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能更好了,这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个侍者跑了一圈。
他们确定了一件事情,好像除了自家主上,别人对于宋潜掌云卫根本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