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灵对小桐说：“我帮你脱了衣裳，你就直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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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醉得脖子快要挑不起脑袋，晃里晃荡的点头。紫 从鼻子里向外哼哼。希灵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了他的外衣，然后抬起两条腿，把他往床里一掀。侧耳听了听窗外，她约莫着那帮小子的确是被小桐撵干净了，未必还会有人藏在院子里捣乱，便扯过被子盖住小桐，然后自己吹了蜡烛关了电灯，摸着黑的也更衣上床，躺到了小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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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另盖了一条棉被，炕很宽敞。足够她和小桐各占一席之地。她并不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女人，真到了三十四十也未必会有那个好兴致，翻身背对着小桐，她心里有些恍惚——平时和小桐坐在一铺炕上说说笑笑，好起来了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都没觉得怎样，直到今天同床共枕了。她才在心里又打了鼓：自己真的嫁给小桐了？小桐不是个倔头倔脑的半大小子吗？怎么一转眼的工夫，成了自己的男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小桐的后脑勺，她暗暗的惊讶——这就是当初和自己手拉手，被自己领着到处走的男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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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希灵简直有些惶恐，想要起身回到那间厢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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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动，毕竟从天不亮忙到现在，她也累极了。年轻的小桐睡觉静悄悄的，不打呼噜，所以她用棉被把自己裹严实了，一闭眼睛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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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她醒了。下地走到桌前，她摸黑喝了一口凉开水，这时炕上有了动静，是小桐带着睡意叫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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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她的面，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原来从来不这么叫，叫不习惯，叫太太当然是更不合适。叫小姐也不很妥当，所以他干脆把她简化成了一声“哎”。希灵不计较他这个无礼的叫法，此刻听了他的声音，她便问道：“醒了？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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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上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正是小桐推开棉被坐了起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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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灵慢慢的走回炕边，将一杯水递给了他。小桐很痛快的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地上冷，你快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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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灵蹦跳着放回了杯子，然后很麻利的上了热炕。小桐还坐着，扭着脸看她。屋子里虽然黑，但人睡醒了一睁眼睛，还是能够影影绰绰的看清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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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了？”他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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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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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清了清喉咙，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今天可真够难看的，脸涂得像个寿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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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灵任着他摸，并不躲闪：“新娘子都是那样的，不图好看，图个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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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沉默片刻，又说：“今天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是半夜了。”然后他忽然想起来：“喜烛呢？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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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过了，你进门就是睡觉，我也怪累的，就又把它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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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起了身：“我把它再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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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只点了一对红烛，屋子里的一切就都显出面目来了。希灵拥着棉被看着小桐，小桐穿着短衫短裤站在地上，皮肤很白，小腿笔直纤长，一举一动都透着灵活。转身一个箭步窜到了炕上，他在希灵身边重新坐了，抱着肩膀说道：“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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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灵没言语，只把自己身上的棉被拉扯过去，盖住了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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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腿就这样在棉被下面的会合了——先是腿，后是脚，小桐挪到了希灵身边，希灵抬手摸上了他的胸膛，发现那里面正有一颗心脏在怦怦的大跳。呆丸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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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说道：“我们……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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