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没想到,白玉堂出现的如此突然,走的却更加突然。他眼看着白玉堂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方才他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我去准备展大人的定亲贺礼!
定亲贺礼?是什么贺礼,又是什么定亲?展大人,也就是我,我定亲了?展昭惊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湛卢,这才明白,原来是白玉堂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跟丁月华换了佩剑,是因为跟她定亲了。
展昭心中暗惊,这误会可大了。当初换剑完全是逼不得已,阴错阳差。要从这交换佩剑上想到定亲,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想到这里,展昭便忍不住再次后悔起来,这半年来实在太忙,要是早点抽空再去茉花村一次,把事情处理好,就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了。
后悔之余,展昭的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虽然是自己做事不太妥当才让白玉堂误会了,但是即便如此,白玉堂方才的反应似乎也有点说不通。就算他真的跟丁月华定亲了,白玉堂作为朋友,不为自己高兴也就罢了,怎会如此生气呢?临走时那句话的语气明显不是真心,反倒有些放狠话挑衅的味道。
我与丁小姐定亲,让他不高兴?为何不高兴,莫非——展昭的心中突然一震,蓦然想到,莫非白玉堂倾慕丁小姐,因此才会为了自己与丁小姐订婚的事情感到不喜,进而做出了方才的举动?
有了这个想法,再回想起方才白玉堂说的话,做的事,展昭竟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再想那丁家的茉花村与陷空岛卢家庄只有一水之隔,两家早有来往,说不定白玉堂与丁家三小姐还是幼年的相识。如果他们早就互有情愫,自己夹在其中,成了什么人了?想到这里,展昭的心中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抹酸涩的情绪。他想着,还好他并没有真的与丁三小姐订婚,也不会因为自己拆散人家一对有情人。这本是好事,误会解开,也就没事了。可是,明明是好事,心中为何要如此难过呢?
展昭望了望白玉堂离去的方向,再看看手边的酒杯,心中凝结着惆怅,竟然成了一种淡淡的痛苦。想想方才,把酒言欢的场景仿佛还没有散去,转眼间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展昭再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他给周老头会了账,转身走出了周家酒馆,一路上走得很慢。明明并没有多累,可是心底就是觉得沉甸甸的,疲惫与不安从心底慢慢渗透至身体,一种无形的东西压得他脚步也沉重了起来。
展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开封府的,但是当他踏入开封府大门的时候,门外的更鼓刚好敲了三响。又大又圆的月亮将洁白的月光洒向整个开封府,展昭仰起头看了一眼天边皎洁的明月,心底突然浮现出一个虽然有过一面之缘,却已经变得面目模糊的人来。
月华,月华。真是一个好名字。那记忆中的女子,也与这月光一样美丽。难怪,骄傲如白玉堂这样的人也会为之倾倒。想到这里,展昭竟然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安乐侯这桩事情过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在年底之前找一个机会跟包大哥告假,利用这段时间去一趟茉花村。将巨阙换回,将那件事彻底解决。第一不能耽误了丁三小姐的青春,第二不能让白玉堂误会自己成了横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恶人。
展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才迈步走进了大门。他刚进大门,迎面就急匆匆闯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黑影。展昭一惊,定睛看去发现竟然是赵虎。急忙一把扯住,问道:“赵虎!你做什么如此着急?府里出事了?”
赵虎正急得不行,一听是展昭的声音,立刻大叫道:“哎呀!展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大事不好了,大人的东西丢了!”
“什么?!”展昭一惊,“开封府竟然会失盗?!什么贼人如此大胆?赵虎,你快说清楚!”
赵虎急忙道:“具体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人放在书房里的一样宝贝被人偷走了,大人急得不行,刚一发现就派我去找展大人!这可巧了,我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你!”
展昭听赵虎说的不清不楚,忍不住更加着急,忙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进内堂,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的门开着,展昭进门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包拯正黑着脸,皱着眉,站在一架书柜面前,望着敞开的柜门发呆。展昭急忙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包大哥,什么东西丢了?”
包拯一见是展昭来了,立刻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带着哭腔,毫无形象地道:“展昭啊,你可算是回来啦!大事不好了!阿策父亲给我的那块玉佩啊!被贼偷了!”
玉佩?展昭一惊,立刻便想起了两年前在襄阳城的时候,公孙大人硬塞给包拯的那块玉佩。展昭还记得,那块玉佩好像是公孙家的一个什么传家宝,而且还是一雌一雄的一对鸳鸯玉佩。当初为了这块玉佩,没少闹乌龙。没想到那玉佩竟然丢了!
展昭惊讶地看着包拯,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公孙大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