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逃边往身后看,深怕那两个人追上来,王三叔身手不太灵活,一直追着我屁股后面跑,铁二哥则是在地上爬,胳膊肘来回倒换,速度竟然不比王三叔慢。
要命了!我跑了百十米,通道还在不停往前延伸,似乎根本没有出口。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追上的!我心一横,干脆试着开天眼。
老爹说过,活人有阳气有生气,阴灵有煞气有鬼气,活尸有血气有尸气,在天眼里这些都能清楚地看到,而没有天眼的普通人也能借助一些手段查看到这些气息。
我既然找不到方向,不如查看下生气所在的地方,朝着那方向跑,总是条出路。
说做就做,大概是因为事情紧急,平时总要失败个十来次才会成功的天眼竟然一次就开了!
刹那间眼前的通道变了个样子,像是涂了层颜料似的,不同颜色的气团在通道里到处撞来撞去。
生气,生气,生气在哪里?
我满眼见到的都是死气和阴气,还有两团鬼气在身后穷追不舍,却唯独找不到生气。
难道我命该如此?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在一大团血气当中我忽然看到了一丝几乎要分辨不清的生气。
那是个竖井。井口挂着一架绳梯,乌黑油亮的,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我用力扯了一下,发现非常结实。
黑洞洞的一口井,阴冷潮湿的风从井底吹上来,不一会我就觉得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寒意从脚底升起,双手双脚也有些冰寒起来。
下,还是不下?
井底下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底,根本不知道底下会有什么。
但要是不下的话…我回头看了一眼,王三叔的身影已经快追过来了,铁二哥就在他脚边爬着,两个人满脸的鲜血。
眼前的情况已由不得我犹豫了,井底下虽然是一团不详的血气,但里面到底还是有生气存在的,我相信从这里下去肯定能找到一条路。
或许还能重新找到老爹和钟叔。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金子,别跑!”铁二哥恶狠狠地朝着我远远喊道。
不跑他娘的才叫有鬼。铁二哥这一声威胁,我立马不再犹豫,手脚并用踩着绳梯就往下爬。
绳梯很长,长到我以为它要无限延伸的时候终于见了底,当脚重新踩到地面的时候我忍不住朝手上哈了一口气。
这地方太冷了。
老实说刚才爬绳梯的时候我就有感觉了,越往下越冷,非要形容的话就像冬天从南方坐飞机到北方一样,上飞机一层单衣,下飞机雪埋到膝盖。
不长不短一段路,我几次冻得手指僵硬脚底打滑,说话的时候呼出来一口口白气,此时脚踏实地后我忍不住躲了躲脚,搓着手指捏着耳垂缓解冻出来的疼痛。
绳梯下面还是一段通道,我打开手电筒慢慢朝前面走着。
生气和血气都在这个方向。我之前有寻思过,既然是这么一大团血气,那前面的东西肯定很恐怖。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血气竟然是一堵不知道多少人堆出来的尸墙!
惨白的灯光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从地面开始一直堆到了墓室顶部,这些尸体腐烂程度各不一样,有些半边脸坑坑洼洼,脸上的肉被什么东西啃咬过,皮开肉绽,蛛网一般的伤痕遍布全身,有些没了眼珠子,一双眼就是一对血窟窿,脑袋开了瓢,红的白的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