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金家先祖来了兴趣,找了个机会与藏在身体里的孤魂野鬼对话,这才知道原来此时在这具身体里的竟然是老人家的父亲,这位去世几十年的父亲一直没有去地府,而是游荡在祖坟里,直到老人家在前几天机缘巧合地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得知父亲成了一个孤魂野鬼,老人家自觉活够了,于是让出自己的身体,让父亲能够借自己的身体再感受一遍活着的感觉。
这个鬼灵是老人家的生身父亲,彼此之间的渊源不可谓不深,再加上老人家是自愿让出身体的,所以鬼灵顺利地接管了身体,打算接着活完剩余的阳寿。
金家先祖开了天眼,一掐算,老人家还有五年的阳寿。
这家人彼此之间的感情确实很不错,金家先祖借住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家的人行善助人,每个人都身具福运,而老人家的父亲以鬼灵的身份借住在老人家的身体内,也并没有造成这户人家的气运下降,至少短时间内还是祥和的,金家先祖就暂时按兵不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这个村子里查看这户人家的情况。
五年里来往的次数多了,相处的时间一长,金家先祖发现这个鬼灵确实只是想再感受一次活着的滋味,他生前本身就是这家的长辈,复生以后也兢兢业业地顶着儿子的身体认真地活着,没有做任何一件恶事。
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老人家的阳寿很快就到了,这一次老人家是真的死了,在身体里生活了五年的鬼灵再一次钻出来,站在墓前,看着儿孙悲痛地将棺材放进挖好的土坑,当年的小伙子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把耳朵贴上棺材板,试图再一次听到自己爷爷的声音,却始终没有等到,最后只能完成下葬仪式。
鬼灵站在金家先祖面前,说自己的愿望得到了满足,这就要离开阳世,终于可以去地府报道了。
金家先祖后来将这件事记录在方士笔记当中,正是因为我曾经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心有所感,才会在碰上鲍有善的时候,明知道鲍有善的情况有异,却仍然放任他离开。
而这次,陈康益的情况或许跟金家先祖碰到的类似。
再一次来到陈康益的病房,他半靠在床上,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坐在床边,温柔地拿着一碗粥喂他吃,很显然,这个头发半白的女人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陈康益的妈妈。
我跟柳倩欣两个人拿着探病的果篮走进病房,陈康益的妈妈忙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看着我,问道:“你是…金铭金先生?”
我笑着说:“伯母好。”
陈康益的妈妈说:“不好意思啊,小康的朋友我很多都不认识,这次冒昧地打电话给你…你快坐,快坐。”
我让柳倩欣坐下,自己则是走到陈康益的病床旁边,打量着陈康益的神色,嘴里则笑道:“应该的,伯母,陈康益醒了是个好消息,你就算不打电话给我,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会来看陈康益的。”
陈康益的脸色仍然很苍白,是那种久不见天日,在房间里硬生生捂出来的苍白,他喝粥吞咽的动作有点艰难,很明显,长久的卧床导致了他的肌肉有部分萎缩。
“其实我跟陈康益是很久以前的朋友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晚收到消息,嗨陈康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金铭,以前跟你上过同一个初中的,隔壁班的金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