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闻言,无不是面『露』异『色』,不说宗主苏祁,就是翟玉莹的亲爷爷翟长老,也是面『色』铁青。
将宗主撇在一旁,反而去求长老为人做主,这是在骂宗主公私不分,还是在暗指碧松派内有嫌隙,随时都有分裂的可能?
而齐钧这边才刚刚把话说完,没想到立时就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跳出来说他做假证。
齐钧见这少女长相虽也称得上貌美如花,可她眉眼之间透出的狠厉刻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更别说与气质淡雅、『性』情温和的苏媛相提并论了。
心中天平瞬时倾斜,齐钧顿觉此人定是因着嫉妒天真可爱的“媛妹妹”,所以才会编造些莫须有的罪名,要给他的“媛妹妹”泼脏水。
虽然“媛妹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年前便再未去外门寻自己,但从他来到清和殿后,见“媛妹妹”孤零零的垂着头站在边上,不敢给自己投来半个眼神的模样时,便叫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而原先心中的那点子疑问立马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忽然就在想,“媛妹妹”究竟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才会从一个活泼灵动、单纯可爱,又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变成现在这个被人“欺负”却不敢反抗、娇不胜衣的小鹌鹑的?
齐钧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保护欲。
他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对翟玉莹道,“这位师姐,要知道我不过是区区一名外门弟子,今日在此说的每一个字,皆无愧天地,更无愧于心!若师姐实在信不过弟子说的话,自可去外门之中,收集其他人的证词。”
翟玉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齐钧扭头将视线转向了徐长老。
她心中登时浮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就听见齐钧对徐、严两位长老说道,“二位长老,凡尘界素来都有‘公道自在人心’一说,修真界自当也是如此。我就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会有人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逼』弟子作伪证来陷害苏媛师姐!弟子虽只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却并非狼心狗肺之人,求二位长老明察!”
静静立在一旁的苏媛,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但她仍是没有动作,只垂下浓密的眼睫,叫人看不清她眸中的意味。
这齐钧,倒也不是完全只靠运气的蠢货嘛!
早在她提议与齐钧当面对质的时候,苏媛心中就已做好齐钧会随时反水的准备。
虽说她有无数方法可以洗脱身上的嫌疑,但齐钧此举,无疑给她省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齐钧真就如此大公无私吗?
曾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两年的齐钧,手段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比起一看就不好惹的翟玉莹,应付心思单纯的“自己”无疑要更加省事。
况且“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他此番能与宗主攀上关系,就算他灵根驳杂、修行资质不行,那又怎样?
即便此番他没有被提入内门,可有了宗主这层关系,即便是待在外门,也没人会有那个胆子敢去欺辱他。
况且这样既可以表现出自己知恩图报的“高洁”品行,又能借此讨得宗主欢心,再不济还能在内门刷刷存在感,提前为自己日后进入内门打好人际基础,也不愧他穿越者的身份了。
若苏媛真是天真无邪、单纯宛如白纸的原主,说不得齐钧此举就能轻易赢得她的好感。
可惜的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与原主融为一体的苏媛。
而对齐钧的把戏心知肚明的苏媛,又怎会轻易上了齐钧的当?
她心中一哂,也不说什么,只端着淑女的架子,继续看着场中齐、翟二人上演的好戏。
而这边的翟玉莹也不是蠢货,听了齐钧那话,登时就怒不可遏。
她虽『性』格偏激、气量狭小,但能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脑子自然也不是个蠢的。
先前翟玉莹不过是凭着一股不甘人下的意气,加上旁人挑拨离间,这才会急冲冲跑去练功场寻了苏媛的晦气。
只是她没想到,身为流言主角的苏媛,竟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可一想到苏媛的靠山,翟玉莹心中便是有再多不忿,明面上却也不敢对她做得太过。
可这齐钧是个什么身份?
在翟玉莹心中,外门之人不过是给宗门干活的一帮子奴仆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奴仆,他居然敢在几位长老面前,暗示自己就是『操』纵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翟玉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气急败坏的翟玉莹抬手一扬,一条黑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跪在地上的齐钧袭去!
而齐钧虽直挺挺跪在地上,余光却一直都在注意翟玉莹。
眼见黑影袭来,齐钧怎可能会任由那黑影硬生生劈到自己身上?
只是自他拜入碧松派后,虽在外门待了两年,但发下来的修炼资源,除了每月的月例,就仅有一本基础功法。
齐钧天分不高,又无名师指点,怎么可能在瞬时之间就学得高深身法,来躲过翟玉莹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