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豪饮一樽,欠身拱手道:“郭大人智计无双,实在令人敬佩。”
郭嘉轻声道:“唉~~~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
甄尧满脸的倾佩,他就喜欢和这种风轻云淡的交往,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完全不是事儿!
简直霸气侧漏!
好奇心骤起,甄尧试探性地问道:“敢问郭大人,可是邺城发生了何事?”
郭嘉冲着甄尧展颜淡笑,露出一抹凛冽的寒意。
甄尧当即意识到不妙,忙举酒自罚:“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不该问的别问,我知道,我只罚一杯,还望郭大人见谅。”
郭嘉颜色斗转,轻声道:“无妨!你明日不是要回邺城嘛,若是赶得巧,应该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甄尧默默点头,没有再言。
自己刚才真的孟浪了,跟这样的人物,竟然问出这样的话。
郭嘉表面上虽放浪形骸,饮酒致醉,但这家伙脑瓜子从来都很谨慎,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绝对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哦对了。”
郭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提醒道:“主公给你的书,记得要原原本本地拿回来,不可损伤分毫,否则被郑老知道了,那便不好了。”
甄尧皱眉道:“那可得等郭图命丧黄泉,在下才有机会,否则......否则也只能苦了主公,希望郑老不要那么快发现吧。”
郭嘉笑笑,没有回答。
第二天清晨。
冀州,邺城。
袁绍命人重新搭设了处刑台。
处刑台呈锥形,下宽上窄。
这样占地面积可以很大,前来围观的百姓,距离处刑台便会更远。
如此一来,视野便会相对模糊,加之人犯蓬头垢面,寻常百姓,便不会过多在意。
除此之外。
颜良率领军队,将老百姓拦在距离处刑台十丈开外。
这样一来,距离更远,视线更模糊,更不会有人在意人犯。
不得不承认。
袁绍这小算盘打得是贼拉响!
只可惜......
此时在人群中,正有些粗布麻衣的百姓。
他们虽然穿着百姓的衣服,但却全都是泰山王昊的细作。
没一会儿。
将士压着人犯郭图来到刑场。
他低着脑袋,一头蓬发遮住了他的脸,没人能看得清楚。
但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还是疯狂得将臭鸡蛋、烂菜叶,甚至是口水,都吐在了他的身上。
“妖孽,去死吧!”
“好你个郭贼,尝尝这臭鸡蛋,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啊呸,杂碎,竟敢谋害沮授大人和田丰大人,真是活腻歪了!”
“......”
顶着邺城百姓的唾骂,“郭图”缓缓地走着。
此刻,在人群当中,逐渐有个声音在传递:
“咦?这人怎么总低着头,连脸都看不清楚,会是郭图贼厮吗?”
“这人身材怎么如此魁梧,感觉比郭图大了一号,他会是郭图贼厮?”
“郭图一个文人,怎么会有如此宽厚的肩膀,这人到底是不是郭图?”
“郭家势力极大,万一此人要不是郭图,而是冒名顶替,怎么办?”
“对啊!郭家势力极大,很有可能会冒名顶替!”
“......”
有一个人怀疑,自然会有第二个人怀疑。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当“郭图”走出这短暂的一条路时,议论之声已经颇具规模。
大将颜良顿感不妙,他给刽子手打个眼色,示意他们走得稍微快点。
“咦?这速度怎么突然加快了?”
“难道真的有猫腻?”
“不会吧?这帮人竟敢对陛下的旨意,阳奉阴违?”
“真是胆大包天,太胆大包天了!”
“......”
当“郭图”走到处刑台上的时候,所有百姓的眼睛齐刷刷聚集在他身上。
只等着验明正身的一刻。
行刑官起身将处以极刑的令词,又诵读一遍,开口言道:“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