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八点的样子,护士进来给姜立额头上换了药,叮嘱她这期间伤口不能沾水,并且特意提到顾主任吩咐出院前一定要把最后一针消炎剂打完。
“用不着了 ,我不打针。”
姜立一听还要打针,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伤口消炎吃药或者涂药水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打针,那个顾亭生分明就是故意整他。
护士有些为难的看着旁边的男人,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娇气,十个有九个都不敢打针,可采用注射的方式效果才能更好,顾主任既然那么叮嘱,肯定有他的道理。
而事实上,顾亭生的确也是一片好心,姜立额头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被纱布裹着,而且当下天气炎热又不透气,很容易引起发炎,打一针最好。
程北尧走过去,把人拉到床边走下,拍拍她的后背似在安抚道:“听话,如果后面发炎会留下很深的疤痕,我倒不嫌弃,但你自己能不嫌弃?”
男人的语气,真像是在哄小孩子,连护士在一旁看着都觉得酸溜溜的,被这么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宠着,真是让人羡慕。
姜立自然把护士此时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免有些不自在起来,心里纠结万分,才闭着眼把手臂伸了出去,可顿了几秒却听护士说:“麻烦把裤子脱一下。”
“……”
既然都坦然接受要打针,脱不脱裤子已经不再是重点,姜立倒不含糊,轻飘飘看了坐在旁边的男人一眼,而后就干脆利落的去解裤腰扣子。
收拾完后,跟着男人下了楼,程北尧到大厅窗口去办理出院手续,她就坐在那排椅子的最右边位置等着他,顾亭生也没再出现过,好像是早上被她给气着了,不过后面隐隐约约听到他在门外跟程北尧谈话时提到有什么手术,估计这会儿也正忙着。
外面太阳炙烤的厉害,姜立感觉额头上的伤口都快着火了,跟着男人上了车,直到冷气呼呼排出几分钟后,空气里的温度才有所缓解。
程北尧启动轿车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我的车是已经送到4S店了吗?”路边护栏那么坚硬,估计车头该是撞得稀巴烂了。
男人看她一脸肉疼,很给面子的安慰了一句,“车险买得高,花不了几个钱。”
“……”
姜立眨了眨眼,她看上去很像守财奴?
程北尧笑了笑没说话,那富含深意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前方红绿灯路口,储物格里的手机响起来,姜立很自觉的去替男人拿手机,目光轻轻扫过,动作突然滞住。
如果换做以前,她此时该是会擅自做主的将电话挂掉,因为来电显示上面的备注是,顾亭召。
她已经过了不懂事的年纪,明白有些人即便不想去面对,也必须得注意拿捏分寸和事缓轻重。
“顾首长的。”
姜立把手机递给程北尧时,用了这样一个极正常的称呼缓解了车内的氛围。
男人开着车,没有打算去接电话的意思,而是用目光示意她,“把扬声器打开。”
“……”姜立愣住。
顾亭召打电话过来找程北尧有事,具体是什么事,她不得而知,可男人让把扩音打开,这明摆着铁了心要在她面前洗脱的一清二白?
在顾亭召是她父亲这件事上,她从没觉得这个男人隐瞒的有什么不对,如果是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瞒着她,只是另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这些,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