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翘的家教工作陆续进入了正常的轨道。起初那两个新介绍来的学生对她的能力还不是很认可，觉得这新老师自己还在读大二，没什么可以教给他们的，可跟着学了半个月后，两个人开始发现乔翘教的语法都比学校里的老师还要有趣。

两个家长私下问乔翘周六的安排，意思是孩子主动想周六也挑个时间段补课。乔翘回去后就在车上同温瀚辰提了一嘴，没想到温瀚辰没发话，坐在后头的傅琛开始急了，一路上尽说那两个小鬼想从他和杨晓芸这边把她抢走。

乔翘还真是哭笑不得。再去那两户人家时，委婉的说一周两次的英语补习对高一学生的时间来说算是合理的安排，加上自己之前带的学生正处高三关键阶段，时间上很难调整。

这件事也就在大家的互相理解中过去了。

收到第一笔补习费时，那天北城下雪了，飘飘扬扬的雪花在空中优雅飞舞。乔翘手握着这笔能抵她以前在咖啡厅一个多月工资的补习费，一出学生家的别墅，就拨通了温瀚辰的电话。手机里头，温瀚辰的声音夹杂着雪花寒风的窸窣声，话语里轻缓温柔替她高兴，也让她心安。

温瀚辰已进入考研倒计时最后十天，温家专门找了个老师，更不允许温瀚辰无事出门，还听傅琛说，连常年忙工作不着家的他姑父这些天都常回家盯着他哥。

想到之前两人为了这笔补习费吵架，竟觉得是昨天的事情。

“嫂子，我妈和杨叔要给你钱，你为啥不要？不然咱们早就能吃这一顿了。”

乔翘涮羊肉的动作一顿，余光瞥见杨晓芸提着筷子在傅琛脑袋上一敲，嘴里轻轻骂了句“榆木脑袋啊你”。

她微低下头，抿唇笑笑。

“羊肉要么？来，晓芸。”

几片烫熟泛卷的羊肉落进了杨晓芸自己调制好的麻酱碟里。这是老北城的火锅吃法，主配麻酱，和他们南方的火锅很不一样。

她说不上来喜不喜欢这个味道，但不排斥。吃着吃着，还会留恋这个麻酱在口腔里停留的感觉。

一旁，手机在震动。

乔翘放下手里的捞勺，看了眼来电，她把捞勺放置到杨晓芸他们那边。然后起身，走出了暖意浓浓的火锅店。

掀开厚重的防寒门被，外头的雪花寻到了一个方向，争先恐后地只朝她的面部袭来。她被寒风吹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喂。”

这一声，故作镇定。

“翘翘。”

“妈妈？”

乔翘走了几步，躲到房屋侧边的小拐角处，终于感受不到那雪花的肆意。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要慌张。

“妈妈，你在哪？”

秦舒这回没有回应，手机的主人接过了电话，有点不耐烦直接进入正题。

“你现在就到学校大门来。”

“什么意思？你们在哪？”她不自觉地把话音提高。

嘟嘟嘟。

乔翘木楞的盯着手机慢慢黑了屏，她僵硬的手指有些迫切的打开手机界面，直接拨打秦舒的电话。

忙音。

再一遍。

还是忙音。

她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靠着脱了墙皮的墙壁，尽量支撑自己别蹲下。她放弃了拨通秦舒电话的可能，重新拨打那个魔鬼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