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四面迎风敞开,案牍之上摆着几页书信,一面卷平妥当的画轴。我轻启画卷,画卷之上,一黑袍女子浅浅颔首微笑,画卷角下,绢着冷清一个“隐”字。
这女子??????
不像别人,却像极了??????女子面相时的我,没等我斟酌明白,却闻声后有“沙沙”翻书之声。我慢慢回转过身,轻纱幔账内烛火通明,瞧得一朦胧剪影,那人身形修长,正秉烛而读。
我看的出神,手上画轴竟从掌心脱落,掉落地面之上,发出一声玉击清脆声响。
我一见不好,蹑手蹑脚正寻出路开溜。
一冷清男声淡然飘来,“可是叔父?”
这声音我认得,正是那日大点之上大发淫威的官儿!
我怯了怯,想前几日众宫娥只是献上了不可口的饭食,这官儿便那般勃然大怒。现如今我这厢冒失私闯了他的住所,若被他逮到,岂不是要把我这尾鱼儿,生拨活啃了!
顷刻之间,轻帐微起,一青袍男子款款步出,面如清冷冠玉,挺鼻薄唇,黑发似泉,身后衣摆娓拖,举步向我靠近。
我心中正琢磨着如何作托词,却见面前男子忽而嘴角含笑,修长手指抚上我鬓角青丝,柔声说道:“想我这病疾复又加重了,如今频频生得幻象,隐儿终是来了??????”
闻言,我方才反应过来,这官儿原是将我看成了哪个叫隐儿的孤魂幻影了,如此我只能按兵不动,暂且看他如何变化。
他温润目光痴痴将我望了又望,我却不知为何心头猛的一紧,对上他含霜眼眸,眼中似有一汪深水,一抹淡薄烟色。
他含情脉脉牵起我的手,复又缓缓开口道:“隐儿可知,大夫近几日开了个甚么药方,说是可治得我这病疾。”说完,男子凄然一笑,忽现一副落魄神色,将眸光重新落在我一双眼眸之上,淡淡道:“可是??????我怎能吃的下??????若不疯魔,我??????要如何才能见你??????”
生了病就该吃药医治,余儿我认为这般不听医嘱可不甚妥当。这大官儿不吃药食原是为了见一女眷,如今患了相思病,见人便哭诉她那落难情人,许也是一枚可怜之人,我心中唏嘘不已。
“隐儿,今夜待我睡去再走,可好?”这大官儿眼中波光粼粼,殷殷切切顾盼着我,视我为那冷风中一团赢弱星火。我被他这般瞧着,只好诺诺点了头,现如今只好先哄他入睡,我再作开溜,正好来也无影,去也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