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嘶嘶”声响,正是它!
长蛇下半身盘蜷在树上,上半个身子如同一张拉紧的弓一般悬腾在空中。
我心下一紧,这两军相遇之时,我哪个能怕他!
一个闪身,眼疾手快,没等蛇做出反应,正准揪住了它的脑袋。
我阴森森一笑,道:“还要吓我,我瞧你这小蛇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那浓醇龙凤汤最为滋补啊!”说完,恶狠狠朝它的头心弹了个重重的脑蹦儿。
嗳?我莫不是看错了,怎觉得这蛇竟一脸吃惊,向我眨巴了两下眼睛。
忽闻“嘭”的一声,眼前顿生一片混沌,浓厚的烟雾迎面扑来,呛得我喉咙直痒,咳嗽不止。
少顷,浓雾逐渐散开,我怯怯瞧去,眼前晃过一角紫色衣袍,竟是大殿之上那位紫衣男子。我方才紧攥着蛇脑袋的右手,此刻正捏着他一方棱角分明的下巴,我一骇,赶忙收手,搓了搓掌心,对他干干一笑。
“你??????不怕我?”男子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幽暗深邃的眸子直直望着我,仿佛那无底的深渊一个不留神,人便会深陷进去。
我错开他目光,生生退了两步,诺诺说道:“蛇??????我倒是不怕??????人??????却怕!”
男子身材伟岸,邪魅性感,啼笑皆非说道:“怕我什么?”
“那我却不知。”我坦然如实回答道,手上的拳头莫名握紧了三分。
他狡黠一笑,伸手擒住我的下巴,眼角微微上扬,尽显妩媚,嗔怪说道:“哪里搞来的这身丑陋皮囊?”
什么意思?难道他一眼便看穿了这皮囊是老梦为我幻的假相?呜呼哀哉!如何是好!
我正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回答之时。
却见他满目垂怜,声似醇酿道:“如此也好,女儿生得太美,自会惹来灾祸。如此相貌平平,倒可安渡一世。”
我闪烁着目光,向他抱了抱拳,意作告辞。
转身瞬间,眼角余光却见他指尖一弹,我左肩衣裳应声滑落,现出一方锁骨上彼岸花形状的暗纹。
我怔了一怔,蓦然回首,正待发怒。
但见他眼光温缓,盯着我锁骨,口气错顿说道:“彼岸花······果真是你!”
我将衣裳慌忙整好,“你为何会知晓?”
我惊疑惑不定看着他,锁骨上的这暗纹是我出生便有的胎记,我尚且从未向外人提起过,连老梦也不曾知晓半分,他如何知道!
他眯了眯眼,嘴角噙起笑窝,俯在我耳畔,耳鬓厮磨道:“这方是我在你身上种下的,我??????如何会不知!”
“你如何种下的?”我大惊。
男子讳莫如深看我面色,答非所问,流转一笑:“看来你果然什么都忘了!忘了却更好!”
“忘了什么?此话是何意思!我应该记得什么?”我一气三分急,这紫衣人好不地道,说话颠三倒四,不实在,将我说的云里雾里,心中似激起三千巨浪。
“这你便可去问问梦鹤了?”他面目近我三分,眉宇间似有解不清的风情。
“老梦?”
他但笑不语,转身渐行渐远??????
留我一人立在原地,喃喃念着老梦的名字。
清晨,水露寒窗,微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