怆天呼地,老泪众横······
我讪讪遮了遮眼,这老无赖,为了钱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真是丢脸至极!无眼看,无眼看······
软硬皆施,余儿佩服啊!
如此耐着性子任由老梦折腾了一柱香的光景,闻得哭声渐弱,我这才抬眼瞧了瞧,见老梦一面吞声忍泪,一面向木月怀里钻,鼻尖通红,娓娓可怜模样像极了受欺负的大姑娘。
木月轻轻咳了一咳,安慰似摸了摸老梦后脑勺,蹙眉问道:“叔父,可曾哭得舒服了?”
“嗯,嗯······”言罢,老梦颇具伤心,亦“抽嗒”两声,啧啧······“只是这账你还算不算了?”
木月啼笑皆非摇了摇头。
老梦这才开心,一直手拍着木月的胸膛,一面哭哭啼啼道:“这才是我的好侄儿!”
木月温润一笑,将玉勾放在手心之上抵到老梦面前:“叔父若是欢喜,这玉勾也赠与叔父!”
“当真!”老梦瞬时收了哭腔,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从木月怀中跳出。
木月郑重点了点头,老梦得了玉勾,兴高采烈跑回了屋,便跑边喊:“叔父这便去为侄儿沏茶!”
我望着老梦背影,心中哀叹道,坏了!老梦定是要被惯坏!脸皮越发的厚了,今后,我且只有输钱的份了!
之后,我与木月无事,便一同带着板凳儿出走散步,方到了湖边,板凳儿便着了魔一般扑进草丛中,蹦蹦跳跳捉着萤火虫,一派热烈。
我与木月便站在岸边歇脚,木月向来话少,现今自然是半片言语不肯施舍,只是望着湖面。
月色清冷,湖面波光潋滟,我思索着个什么话题能与木月聊上一聊,也不好这般不言不语,许些别扭。
正在这当儿,忽看见天边一闪而过一条耀眼光亮,我遂大叫一声:“流星!”
木月被我这忽然一大叫吓了一跳,转头怔怔望着我,连草丛中玩得欢脱的板凳儿也回头将我嫌弃一瞥。
“快许愿!”我不顾他困顿表情,虔诚将双手合十,用臂肘拐了拐木月,心中念道:保佑我余儿发家致富。
许好愿后,我转头望了望木月,只见他面色清冷,一派无欲无求的模样,定是并未许愿。
“有时候我倒希望自己是颗流星,为人们带去希望甚好!”我喜滋滋提起话题,认为自己说了句略显无私的观点。
木月面无表情,转头瞧着我,旋即,垂目苦笑道:“沉默千年的流星,背负了太多人的愿望,你认为它当真快乐?”
我知木月乃是自说自话,遂并未回话,只是呆呆望着木月侧脸,月光之下,渡着一层虚无的银光。
似木月此种人,想是每日都无忧无虑,唯一愁心的便是,如何处理用之不竭的钱财和拒之不尽的追求者······
然······木月却如此隐忍冷漠的活着,每日守着烟雨阁这方寸之地,日暮苍山,孤独且悲伤过着悠然隔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