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激起了好胜心,使了个口诀变了一只传音纸人在手中,紧紧追在老梦身后:“老梦,你瞧这是何物?”
老梦趁着走路的当儿,不情不愿瞥了一眼:“传音纸人有何用?”
“传音纸人自然是替你我传音!”我烈烈回道。
老梦脚下一滞,宛若醍醐灌顶,大喝一声:“传音!”
见状,我知老梦已然懂得我的妙计,遂问道:“老梦觉得如何?”
老梦满脸堆笑,拍了拍我手臂,好一副谄媚模样。“余儿,此招数甚为精湛!老梦,甘拜下风!”旋即,又向我拱了拱手。
我大为吃惊,老梦这嘴脸变幻之快,我平生所见之人,无有一人能与之匹敌啊!
如此说干就干!
我将老梦的叫声拟成上百只传音纸人,依次给纸人和石室均编上编号,让其整齐待命。
一番口诀念毕,只见这上百只传音纸人果真宛若白色蝴蝶一般偏偏飞起,向这特定的方向飞去。
“如此,你我便在此等候!”我宽慰拍了拍老梦发顶心,老梦噎了口唾沫,抿着嘴向我点了点头,一副担忧模样,好似房外待产的妇女一般。
忽见,老梦迈出一步却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狐疑将老梦拉到一旁坐好,将他一双小脚放在腿上,翼翼小心帮他除去鞋袜,果真这两双满目疮痍,磨的尽是血泡。
这才知道,那每间石室之前都铺了化骨水,烦人步上便削肉削骨,老梦多亏有些仙气吊着,这才仅仅伤了皮肉。
我正想出口指责,老梦却柔了一双眼可怜巴巴望着我,我遂心软,悠悠一叹,“希望秀霞阿姨得知老梦这番苦心呀!”
老梦却无怨无悔,痴痴一笑,我却未可知感到鼻尖一酸。
现今,老梦这双脚才是当务之急,我顾不得悲伤,将老梦一双脚捧在怀中细细看着。
好在,我向来大大咧咧,容易磕磕碰碰,夏禾常在我袖兜中备上瓶祛伤止痛的花红,现今正可以派上用场。
夏禾这丫头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我取出花红,翼翼小心均匀涂在老梦脚上,抬头去寻老梦面色,问道:“老梦可疼?”
我知我问的乃是废话,这血肉迸溅的伤口,怎可能不疼!
岂料,老梦紧紧咬着后槽牙,向我摇了摇头。
我鼻尖又是一酸,低下头去,老梦这老儿,顶是个演技派,向来逢上个病灾时,就算是不痛亦要嚎上两声,赚足了同情。现今定是痛得入骨却不叫不嚷,这般忍着,我知道......老梦是怕余儿心疼......
为了转移老梦的注意力,我一面为老梦涂着药膏,一面为老梦讲笑话,逗得老梦不时失声一笑或是一叫,自然,我心下知晓亦可能是痛的。
说起这些存在心坎儿里的笑话,均是很久之前,我为逗木月开心背下来的。幼时读书时,也未见这般好学。我白天看,入夜点着灯也看,晕晕乎乎,茶不思饭不想看了两天,便将十本笑林宝计给啃了下来,正想着这有空时给木月讲讲,只是一直未有得到机会能下手,也是憾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