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作罢,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来到木月床边,见他的脸色已然匀称了许多,却不知为何还是沉沉昏睡,没什么精气神。
我坐在床边候着他,收刮出腹内所有的笑话与他讲,我那十几本笑林宝记可不是白背的,说起讲笑话,我就是讲上他几天几夜也有的讲。
木月偶尔醒来几次,只是目光淡然,望着我,不时展露出笑颜,没一会,又睡去了。
我想木月是能听到我讲话的,于是越讲越起劲。
木月的身上不再发烫,却如玄铁一般冰冷。我将他的手捧在怀里,用体温帮他取暖。
第二日亦是如此。
第三日......
第四日......
就这般一直过了整整七天,木月好似有些康健了起来,偶然醒来的光景也由盏茶功夫,延长到了一柱香时间,但确是沉着嗓子不说话,想是还是不清醒。
俗话说,牛皮吹的不要太满,日后便会打脸。
我余儿便被重重打了脸,这几日里,我自认为无穷无尽的笑话也给讲空了。便捋顺着时间,絮絮叨叨将我与木月相识的一件件小事都翻出来讲上一通,像是他开心时欢喜捏我的鼻尖,不开心也欢喜捏我的鼻尖。还差我抄写那成摞的书卷,累得我双眼发蒙还是不肯罢休。还有啊!为我取回解药却将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
这些......一点一滴我都未有落下。
讲得困倦了,便扯来木月的手,趴在他袖口上小憩,我甚是欢喜木月身上的味道,我觉得此刻的我就像只小狗一般,趴在木月的手边贪心的揉揉蹭蹭。
木月......你何时才能醒过来,再捏捏我的鼻尖......再让我抄写那厚厚的书卷......再陪我到湖心戏水......
这天午间,外面下起了大雨,压得空气低低沉沉。我讲得口干舌燥,喝了一盏热茶后,直觉困倦,遂枕在木月袖口上睡得舒服。梦中梦到不知与谁在宴席之上,正捧着只猪蹄吃得痛快。却不知哪来了只讨人厌的小飞虫停在我脑门之上,扭来扭去,搞得我痒痒难耐。
遂迷迷糊糊中,伸手便来打,岂料,却被这小虫先发制人,捉住了我的手腕。
嗯?小虫?捉住我手腕?
我一惊,睁开眼睛,脑门上的哪里是什么小虫,原是木月一只指若葱根的手!
是我朝思暮想的木月,又“活”过来了!
“小四,你终于醒啦!”我大叫一声,拽了拽木月袖口。
木月闻言,轻声一笑,揉了揉耳朵,煞有其事道:“这几天,有人在我耳边没日没夜如同虫鸣一般喋喋不休,我若是再不醒,封住她的嘴,我的耳朵便要起茧子了!”
我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起来,我好心为他解闷,木月这厮却还要怪我喋喋不休,吵得他耳朵生茧子,真真是世态炎凉,卸磨杀驴啊!
遂掐了腰,烈烈叫嚣道:“嘴张在我身上,你如何封得住!”
话音未落,只见木月忽的闪身一动,一手揽在我腰迹,轻轻一提,我便如一片落叶般来到他的面前。
下一瞬,他凑上双唇封住了我一只口......
星移斗转,桑田沧海......
良久,木月移开了双唇,点了点我的鼻尖,酥麻一笑:“这般......可封得住......”
我羞得像颗熟透的桃子,垂下头去,不置可否,心里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