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刘煜端坐在书案之后,悠哉悠哉的品着茶,似乎很是惬意。在他两旁负手站立的是州公府护卫统领柳絮和侍从楚经纬。
贻清也在老神在在的坐在不远处,同样品着刚沏好的茶,一边品着还一边说,“嗯,这馥雪银针是真好啊。”
“经纬啊,有人打秋风啊,你可看住了,总共也没多少。”,刘煜笑着说道。
“是,公爷,我一定看好了,茶在人在。”,楚经纬赶忙拱手说道。
自从那日刘煜、和笙的事情之后,无论是刘煜还是贻清都在对方面前放得开,常常是把酒言欢、嬉笑怒骂。宫朗为此多次委婉的表达过,但是刘煜和贻清都是当面虚心接受,然后就是见坚决不改,不过正两个人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因此出任何问题,所以索性连宫朗这样的老刻板也不再提了。
“公爷,咱们还是谈正事吧。”,贻清起身将一个信封放在了书案上,“刚才刘仲坦交给我的,说是应州公派他来送信给你。”
“哦?”,刘煜拿起信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鄞州公殿下亲启,“来送信?刚才怎么不说?”
贻清嘿嘿一笑,说道,“刚才?你都把他打成猪头了,他还能想起来这事儿?”
一旁的柳絮和楚经纬也忍不住笑了,柳絮的碎嘴子模式在这一刻也再次开启了,“活该,仗着自己是个世子就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这是鄞州又不是应州,太狂了。还敢对和笙姑娘言语不敬。”
“对了,刚才我看和笙姑娘一脸的不高兴,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贻清听了柳絮的话,想起了刚才在府中看到和笙怒气冲冲的样子,就问道。
刘煜闻言也是面露窘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总觉得那茶馆有些问题。”
刘煜倒还真不是瞎编,从他进了阿香茶馆那一刻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他总觉得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有个人在盯着他,但是无论他怎么找怎么看都没发现这个人的踪迹。听完书,刘煜就带着和笙三人准备绕到茶馆后身到后院看一看。本来后门处人来人往的,刘煜还想混进去,可是万万没想到刚准备进门就被拦了下来,刘煜只得借口要找说书人郭增福,却被告知郭增福已经离开茶馆去酒楼吃饭了,所以根本也没得到机会一探究竟。
听了刘煜的描述,贻清也是一皱眉头,“有机会一定探一探这茶楼的底。现在还是看看应州公怎么说吧,毕竟你可是打了应州世子的,还得想办法有个交代。”
“没啥可交代的,本公只是替他管教管教不成器的儿子,本公这位二大爷倒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蛋。”,刘煜摇了摇头说道,将信封拆开,取出信纸默默的看着。而就在刘煜拆开信的时候,楚经纬和柳絮便拱手告退,虽然刘煜和他们很亲近,但是他们也明白,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避嫌的。
刘煜看了一会儿便拿着信交给了贻清。贻清接过信,草草的看了几眼,“怎么感觉这天下就没个人觉得涿州公是个好人呢?”。
“本公这位二大爷似乎对四叔有着极大的成见啊。”,刘煜苦笑道。
武英殿太学、太子少保、应州公刘谓宇在信中通篇都只是讲了涿州方面的动作,直言涿州公的狼子野心。
“公爷打算怎么回?”,贻清看向刘煜问道,“景寿宫(太后寝宫)、涿州、应州,哪一个都想看你的想法,你总是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是个办法。”
刘煜左手食指在书案上敲打着,想了半天才问道,“先生以为该如何?”
贻清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公爷也顺着他怒斥涿州公的话,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拉拢应州公才是正道,毕竟应州公此时再说这些似乎时机不太对,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无的放矢,绝对是有意味在里边的,也不排除是应州公身后的那位着急了。”
“景寿宫?”,刘煜听了看向贻清问道,应州公身后的不会是自己的母后吧?不对,不应该是母后,应该是国君!
看着刘煜眼神的变化,贻清就知道刘煜想明白了,也想到了正确答案,于是便说道,“现在最需要支持的人就是国君,三个州公之中取得两位的支持,那一屁股的雷也就能偃旗息鼓。至于涿州公确实不大可能支持国君。”
刘煜听了也是一阵点头,从武佑哲传递来的信息看,最近朝局随着国君从祖陵回宫而有些缓和,太也可能是涿州动作频繁而导致太后和国君选择了暂时休战。但是,国君依然需要获得支持。看应州公信中的意思,是希望能跟自己联袂向朝廷传递出一些信息,以证明自己对于国君的忠诚,也能够从侧面表现出国君依旧有着极大的控制力。
“那天大军开拔,都出了城怎么就又回去了?”,对于这件事刘煜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那位三叔若真的是有不臣之心,那么当日完全就可以直接开始征战,而没有必要继续等待着,更没有必要搞出这样没有意义的动作留下把柄,让全天下人都觉得他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