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万没想到在这莒国王宫大殿崇文殿之中,会有人向自己行刺,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个大臣,眼见着那人手中的匕首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太后也不禁发出了尖叫,谁不怕死呢?跟自己作对的王后死了,跟自己作对的国君疯了,自己马上就能把从小就非常听自己话而又很是软弱的小儿子召到国都当国君了,到时候他还不得对自己言听计从嘛,自己在这朝中一言九鼎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呢?不能啊。
眼见着匕首即将刺向太后,刺客也是内心一阵狂喜,只是这狂喜不到片刻,他的手腕便被攥住了,攥住了他的手腕的人正是常年在太后身边服侍的大太监屈伯彦,屈伯彦攥住了刺客的手腕,狠狠一扭,刺客便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随后便失去了知觉,手上的那支匕首便也就落到了屈伯彦手上,屈伯彦便顺势转身将刺客手臂钳于后背然后直接踏着他的肩膀,将他牢牢的控制住,刺杀几乎是一瞬之间发生的,而屈伯彦的动作也几乎是一瞬之间发生的,等到大臣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屈伯彦已经控制住刺客了,而崇文殿外的禁卫也赶忙冲进大殿,却见屈伯彦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于是几个侍卫只能站在一旁,防止再出现其他情况。
“娘娘,如何处置?”,屈伯彦对太后说道。
“哈,这便是合情合理吗?”,缓过神来的太后看着刺客说道,“王大人。”
“哼,杀你才是最合理的。”,刺客是枢密院的二把手王小钊,“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妄想掌控朝政,杀了你那才是为了莒国基业。”
听了王小钊的话,太后的脸色酱紫,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把他千刀万剐了。屈伯彦则是死死的嘞着王小钊,本来是希望疼痛能把王小钊的嘴堵上的,但是没想到王小钊却能够忍着痛喋喋不休的骂着,哎呦,王小钊这骂人的花样可是真不少,简直都骂出花来了,即使是被侍卫拖行离开崇文殿也依旧嚷骂着。
依然有些心有余悸的太后被屈伯彦搀扶着,无力的挥了挥手。屈伯彦示意赶忙喊道,“退朝!”,随后在屈伯彦的搀扶下太后便离开了崇文殿。
独留这文武百官在这崇文殿之中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第一个离开大殿的是太学苑主案迟钰鹤,其后的大臣们便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离开大殿。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大殿之中也就只剩下了瘫倒在地的工部尚书涂志远,仍在原地思考的刑部侍郎曹西臣和鸿胪寺少卿武见深三人。
武见深扶起了瘫倒在地仍有些出神的涂志远,然后为涂志远抚了抚后背顺了顺气,然后才轻声说道,“世伯,感觉可还好?要不要请太医看一看?”
涂志远苦涩一笑,拍了拍武见深的肩膀,“不用了,上了年岁经不住这么刺激,缓一阵子就好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该告老还乡喽。”
“世伯说说哪里话,您这身子骨可硬朗的狠,告老还乡岂不是朝廷的损失?”,武见深见涂志远一脸苦涩,竟然生了告老还乡的心思,赶忙劝道。
“世侄啊,老夫这脑子可越来越不够用了,令尊在世还能帮衬帮衬我,如今令尊作古两年有余,老夫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涂志远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王座,“国君丧失心智,王后殡天,这朝堂被一人搅动着,我看这中土没几天安稳日子可过了。”
“涂大人,既然如此您更得留在这朝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在原地思索的曹西臣已经走了过来,向涂志远拱手施礼。
涂志远打量着曹西臣,然后一摆手说道,“老夫不懂曹大人是什么意思。”
曹西臣闻言便是哈哈一笑,“鄞州那位来了,也不过是棋子,难道涂大人真的就甘愿看着这莒国成了她一人的棋局?”
“西臣兄,慎言。”,不等涂志远说话,武见深便低声道。
“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曹西臣一撇嘴说道,“鄞州那位在这朝中可没什么根基啊”,说到这里曹西臣还饶有深意的看了武见深一眼,看得武见深脸上是一阵的阴晴不定,然后才继续说道,“如涂大人这等三朝老臣,我想鄞州那位一定会欢喜的狠呐。告老还乡那得有多可惜啊。”
“曹大人。”,涂志远摆了摆手,“光我这个工部尚书就能帮衬那位跟她动手么?再说了,你觉得涿州那边已经乱成那个样子了,能眼睁睁的看着鄞州那位登基为君吗?”
曹西臣听了涂志远的话,也是一时语塞。涂志远见此又是苦涩一笑,“如今这莒国乃至中土,风起云涌,已经不是我辈能够掺和的了,我们只能随波追流、夹缝求生了。”,说着涂志远便向武见深和曹西臣点了点头,步履有些蹒跚的离开了崇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