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既白轻声一笑,伸出手在纳兰鸢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你是师父捡到的孤儿,当时是因为你太虚弱了,所以师父才把你带回门内的,等你养好身体之后,师父原本是打算把你送到普通人家的,不过就在准备送出的时候,师父不忍心了,觉得是你同他有缘,所以打算把你留在门内,师父一个大男人哪会照顾孩子,又把你交给几位师姑照看,不过即使是这样师父还是一天三遍的去看你。你不知道当时我们这些人羡慕极了,师父对待我们这些师兄弟那就是魔鬼,除了打就是骂,但是每次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师父眼神都温柔的很。”
杭既白所说的话,实际上纳兰鸢都知道,自己的师父或者说是养父纳兰夕颜是个很严肃的人,对待自己的那些师兄们是非常严厉的,那真是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人的那种,师兄们挨打那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师父最中意的师兄杭既白也没少挨打。不过师父对自己却是十分溺爱,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师父从来没骂过自己,更不用说打了,这也是自己被整个烟雨楼当成“掌上明珠”的原因,因为自己是烟雨楼楼主最溺爱的弟子。但是这又跟和为了自己好有什么关系呢?纳兰鸢并不是非常明白。
“烟雨楼,江湖之中一宫二楼三殿里的大门派,江湖就是江湖,意味着生与死、爱与恨。在师父看来,你这般豆蔻年华并不应该留在门内,应该像普通女子一样经历着该经历的一切,而不是在江湖中沉沦。”,杭既白说道,“师父之前几次都同你说过,让你离开烟雨楼,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但是你也说了只想待在烟雨楼陪着师父,这一次你跑出来,师父才决定让你给鄞州公当奴仆,这样或许你能够离开江湖吧,至少会安全许多。”
“烟雨楼不再安全了么?”,纳兰鸢问道,“烟雨楼可是大门派啊,难道无极殿又要同我们出手了?”
杭既白摇了摇头,“师父几次说过,中土现在正在被一只大手笼罩着,一局新棋正在慢慢铺就,但是连他都看不出这盘棋到底是个什么走向。”
“既然是这样,那师父为什么要去涿州,为什么要去帮刘谓崖,全天下谁都知道那刘谓崖是憋着造反的心的。”,纳兰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师父这算什么?算是两边都下注么?”
“师妹!”,杭既白也站了起来,“就算你心中有气也不能这样说师父!”
纳兰鸢噘着嘴,抱着双臂坐了下来,“本来就是。”
“师父去涿州不过是为了还人情罢了。”,杭既白说道。
“还什么人情?”
杭既白看了看近前和左右尽数无人,才继续说道,“多年以前咱们的一位师姑被涿州公捉了,为了救这位师姑当时还没有成为楼主的师父曾一人独闯涿州公府,最后算是保了师姑的一条性命,但是为此师父也答应了刘谓崖,以后要为刘谓崖做三件事。”
纳兰鸢想了想,才问道,“所以这一次是为了帮刘谓崖做事?帮他造反?”
杭既白听了纳兰鸢的话便笑了,伸出手指头在纳兰鸢的小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这小脑袋想的都是些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宗门如果介入国运争端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师父怎么可能帮他做这种事情。”
纳兰鸢显然对师兄戳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有些不满,这些坏蛋怎么那么爱戳自己的脑袋,要不就是一顿乱揉,太讨厌了也,“那是什么?既然不是造反还能是什么?”
杭既白长叹了一口气,“我刚才说了,咱们这种大宗门是不可能参与到中土国运之争的,一宫二楼三殿都不可能参与其中。”,见纳兰鸢依然一脸的不信,仿佛是咬定了师父是去帮着刘谓崖造反的一样。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时要石破天惊,但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小师妹不再误会师父,所以杭既白还是决定告诉她,杭既白起了身往四周看了看,确认周围并没有人之后才将靠近纳兰鸢的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听了杭既白的话,纳兰鸢不禁瞪大了双眼,她万万没想到师父之所以去涿州,完全是为了给涿州那位吊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