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抱着浮尘的屈伯彦赶忙朝刘煜一拱手,一脸微笑的应承了一声。
“屈公公怎么来宛平了?”,刘煜一挑眉毛问道。
屈伯彦微微低着头,没有直视刘煜的脸,过去的话他就算直视刘煜的脸也没什么问题,因为那个时候刘煜是鄞州公,但是现在他还多了一个身份——莒国新君,作为一个奴才,哪怕是贵如内阁首辅的焦小白都不能擅自直视君王之面,不然就是有刺王杀驾的嫌疑,那是杀头的罪过。屈伯彦这种在宫里混迹了一生的老太监,自然不会记不住这种事儿。不过饶是低着头,刘煜还是能看见屈伯彦脸上的微笑,还真的是一贯的微笑啊。
“回殿下,殿下现在是咱大莒国的新君,虽然还未登基,但也是万金之躯,太后怕别的奴才没有眼力见儿,照顾不好殿下,所以差奴才来服侍殿下。”
刘煜点了点头,“走吧。”
“是。”,屈伯彦便是一躬身应声,然后朝前大声喊道,“起驾!”
听到屈伯彦这一声,队伍最前端的开道锣便敲响了,车年前后的骑兵、銮驾队伍便缓缓的移动了起来,刘煜微微挑起车辇的布帘向外边看了看,虽然自己没有登基但是宫里还是给配了半副銮驾,也算是给了自己点威仪的仪仗啊,这算什么?打了一巴掌之后又给了个甜枣?刘煜冷哼了一声便放下了布帘。
而院落之中,首辅大臣焦小白也带着内阁大臣们走了出来,准备各自骑马登车,然后跟在銮驾之后返回新安。
贻清和杭既白自然也要跟着走向新安,只是没想到刚出正厅,就被禁军大都统持剑拦住了,“你们离銮驾远一些。”
贻清便是一皱眉头,看向这位当年力挫了刀圣芮晓楼而名震江湖的侠客,这位中神通还真是挺让人讨厌的啊,难怪刘煜那么恨他。
“大统领,我是殿下的谋士,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一同入宫。”,虽然自己也挺讨厌这位大统领的,但是贻清还是朝长生拱手说了这番话,毕竟面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那与我无关,你们也没有资格进宫。”,长生冷着脸说道。
“大统领...”,贻清一皱眉头还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长生打断了。
“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离远点,不然别怪我手中长剑不长眼。”,长生冷哼了一声说道。
“哟,大统领,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走出去的大理寺长卿齐安然又走了回来,对着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说道。
长生只是冷冷的看了齐安然一眼,根本就没接茬,放下手中的长剑便转身离开了。
见长生根本不搭理自己,齐安然的老脸也是一僵,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这个长生还真的是要命啊,老夫就是打不过他,不然揍不死他!齐安然赶忙又对贻清和杭既白二人说道,“贻清,杭既白?”
贻清和杭既白听了齐安然的话,便赶忙向齐安然施礼。
齐安然呵呵一笑,“两位跟着老夫走吧,我做坐的马车,咱三个人挤一挤也是能坐下的。”
“那就多谢大人了,不知道大人名讳。”,贻清朝齐安然一拱手问道。
齐安然这个人倒是随和,笑着朝贻清一拱手说道,“大理寺齐安然。”
“齐大人。”,贻清和杭既白赶忙又向齐安然见了礼。
齐安然点了点头,“都算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你们二人今后也必然是飞黄腾达,咱们日后同朝共事,相互多多照应便是。”
贻清和杭既白听了齐安然的话,只是笑着点点头并不敢说些什么。
齐安然也不在意,笑呵呵的带着两个人登上了马车,跟在了着已经有些走远的銮驾之后。
“长生那个人就是那么一副冷脸,老夫在朝中也有快三十年了,就没见他笑过。”,齐安然捋着下颌有些稀松的胡子说道。
“多谢刚才齐大人仗义执言。”,贻清笑呵呵的说道。
齐安然摆了摆手,“说了,别客气。我是武太学的门生,自然也就是新君的人,你们不用那么客气,也不用防着我,老夫过去也是国君一脉的人。”
见齐安然说着说着神情有些黯然,贻清便开口问道,“国君一脉的大臣如今...”
齐安然叹了口气,“自从国君被降为秦国公之后,刑部和礼部尚书都被丢进了大牢,算是彻底没了主心骨,现在有的已经投靠了太后一脉,有的现在是明哲保身,准备着看清楚形势再做决断了。”
贻清点了点头,“新君势微,在朝内算是尚无根基,他们这样选择也没有错误,毕竟丢了官儿的话事儿笑,丢了命就彻底完蛋了。”
齐安然一脸苦笑,“太后继续亲政的话,朝堂永无宁日。”
贻清听了齐安然的话抿了抿嘴,却没有说什么,毕竟此时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銮驾车辇之内的刘煜不时掀开窗帘,透过窗口看向外边,宛平县的百姓已经跪拜在道路的两旁,他们是自愿跪在这里的么?怎么可能,必然是校尉甚至是禁军将他们强制从家中赶出来,而且还会美其名曰让他们体会王权的威严,刘煜失落的叹了口气,此时他距离新安很近,距离那个王座也很近,但是他不知道登上王座之后,他到底能给着莒国百姓带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