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贻清苦笑着摇了摇头,齐安然便从怀中掏出两块牌子交给了贻清,“这是出入宫廷的令牌,有这令牌就可以自由出入王宫了,当然内宫还是不能进的,这是武少卿的意思。你们拿好。我怎么也是内阁大臣,祭祀太庙的时候得跪在第一排,所以就不陪二位了。”
“多谢齐大人,您请。”,贻清接过两块令牌,然后朝齐安然一拱手。
“好,咱们有话过段时间再说。”,齐安然朝贻清和杭既白拱了拱手,然后便转身追向了那支显得格外庞大的队伍。
“先生,咱们怎么办?”,杭既白看了看前方的队伍,然后问道。
此时贻清正摸着手中的那块纯银的令牌,正面刻着“内官内使凭此出入”,背面刻着“大莒国内务府制”。听到杭既白的话,贻清将其中一块递给了杭既白,而另一块则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先看看吧,咱也瞧一瞧大莒国祭祀太庙是什么章程,估计过一会儿会有人搭理咱们吧。”
杭既白也只能点了点头,与贻清并肩前行着。
而刘煜的辇舆此时已经向左通过协和门往太庙的方向去了,莒国的王宫同剩下三大国不太一样的地方就在这里,其他国家的太庙一般都是宫外,唯有莒国的太庙是在宫内,依据“左祖右社”的原则,太庙至于议政殿也就是崇文殿左侧,而社稷坛则在崇文殿右侧。
原本是可以直接从崇文殿左侧的左侧门前往太庙的,但是由于刘煜刚刚回都,所以也只能是通过协和们绕到太庙之中。
按照莒国的惯例,每月初十、十五国君都要祭太庙,当然历代先王祭日也是需要到太庙祭祀的,而每年二月初一和八月初一国君都要到社稷坛拜祭太社、太稷的神主牌位。
至于今日是另外一种情况,新君继位前必须到太庙祭祀,将自己袭承王位一事焚表给历代先王、列祖列宗,尤其是像刘煜这样不同以往的继位情况,自然更是要将国君失智而后自己继位的事情告知列祖列宗。
此时,刘煜的辇舆已经来到了太庙前,刘煜在屈伯彦的搀扶下走出了辇舆,由于礼部尚书现在还空缺着,所以朝廷(太后)便委任内阁首辅、文华殿太学、户部尚书焦小白为主祀官。
焦小白见百官基本已经列队完毕,便从队列之中迈步上前,从一旁太监手中接过黄表天书,然后高声朗喝,“大莒国永和四年九月初七,大莒国国君遭逢奸贼暗害,丧失心智,国政无以为继,国不可一日无君,遴选英宗法天隆运志诚贤明仁君,宁和先王嫡二子刘煜为莒国新君,今,新君自封地还都,于祭祀太庙,袭承大莒国统,操办典仪,祈大莒国先王护佑,保大莒国江山永固。”
焦小白喊到这里的时候,偷偷低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又喊到,“一拜!二拜!三拜!”
随着焦小白的呼喊,刘煜以及朝廷文武百官纷纷撩袍跪地对着太庙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待刘煜起身后,焦小白又喊到,“新君入太庙进香,焚表!”,喊完之后便将手中的黄表天书递给了刘煜身旁的屈伯彦。
在屈伯彦接过黄表天书之后,刘煜便迈步进了太庙。太庙只有王室宗亲能够进入,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只要不是王氏宗亲都没有走进太庙的权利,当然如果有国君的特别恩赐的话,那确实是例外的。当然除了这些人以外,太监也是可以进,毕竟要由他们辅助着祭祀者进行一些工作。
太庙是一个单层圆筒形建筑,有三扇门即左中右,王室宗亲之中嫡子由左门而入,庶出由右门而入,中门只有国君可以走。此时的刘煜还不是国君,所以只能从左门而入,不过等他进香和焚表之后,便是新君了,也就可以从中门走出来了,待他从中门走出来之后,这次祭祀便也就结束了。
太庙之中,正中为莒国王室历代先王的排位,左侧为历代先王画像,右侧则是一些钦此忠臣良将的名号牌,为国做出汗马功劳的忠臣良将在死后会被容许进入太庙,这也是身为臣子最大的荣光。
刘煜走进太庙之后,先到左侧历代先王画像前三拜九叩,然后又到右侧忠臣良将们的名号前一鞠躬,完成这些礼仪之后,才走到历代先王的排位前上香,然后跪地三拜九叩。
在此之后,刘煜从屈伯彦手中接过黄表天书,然后又跪在排位前方的江山鼎旁侧,将黄表天书在江山鼎之中焚化完成焚表。
“陛下,如今只能从中门出了。”,见刘煜要从左门而出,屈伯彦赶忙出言相拦,见刘煜停下脚步看向自己,屈伯彦赶忙微低着头说道,“如今已经完成进香、焚表之事,陛下就是莒国新君了,所以只能从中门出了,大臣和奴才也需要改口称陛下,而陛下也需要变谦称了。”
刘煜点了点头,屈伯彦的意思是,第一如今没有国君了,因为自己还没有完成登基典仪,但是自己就已经不是鄞州公了,而是莒国新君,第二所有的王室宗亲、大臣和奴才都必须尊称自己为陛下,第三就是自己以后不能自称“本公”了,而是称“孤”。
刘煜叹了气,然后迈步自太庙中门走了出去。
刘煜站在太庙门外,便听见焦小白哑着嗓子喊道,“礼成!百官拜叩新君!”
“大莒国江山永固!千秋万代!”,文武百官闻声跪拜,高声称颂。
刘煜看着台阶之下的跪拜于地的百官,不由的抿了抿嘴唇,轻声呢喃道,“孤?还真是个冷漠又无情的字眼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