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元年十一月初六日下午,随着同杞国的会谈结束,莒国同虢国、杞国关于和亲的谈判先后结束。和亲的谈判不仅仅包含了和亲的名分、时间,同样也包括了莒国同虢国、杞国在边境问题、贸易问题等诸多问题上的谈判。
历史上关于熙和元年的两项和亲的评价基本上都是正面的,这两项和亲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莒国同虢国、杞国的边境压力,让莒国新任国君刘煜能够有更多的精力来进行国内事务的调整,也是继打击腐败后,刘煜作为新任国君取得的另外一项政绩。
同杞国的会谈结束后,两国代表草签的和亲文书便第一时间递送到了静书房。
刘煜将文书阅览之后便交给了内阁的诸位大臣,请大家一同发表意见,这实际上就是走过场的举动,毕竟在此之前文书涵盖的内容都是刘煜同内阁大臣们共同商定的。
于是乎,各位内阁大臣们看完之后,便是满口称赞,称颂刘煜是有德有志明君,是莒国万幸如何如何,刘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而后便让小贵子将和亲文书的一份副本送到永寿宫,请太后阅览,而他自己则又捧起书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不多时,小贵子便轻声告诉刘煜,“陛下,杞国独孤云舟求见。”
刘煜听了便是一皱眉头,手中依然拿着折子,然后头也不抬的问道,“他自己?”
“是,只有他一人。”,小贵子一躬身回应道。
刘煜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思衬了一下之后说道,“让他到临溪亭等着吧。”
“是,那陛下?”,小贵子试探的问了一嘴,他还是需要确认刘煜什么时候前往临溪亭,而临溪亭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的。
刘煜拿起桌上的盖碗,呷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不急,他什么时候到,孤什么时候去。其他的正常安排。”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小贵子应承之后便出去了。
小贵子出去之后,刘煜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从静书房内里走了出来,到了内阁大臣办公的地方,直接说道,“独孤云舟求见,你们谁跟孤一块去会会他?”
经历了这些天之后,刘煜和内阁的这几位大臣们都近了不少,无论是自己一脉的还是太后一脉的,也都习惯了刘煜这幅随和的姿态。
内阁首辅、户部尚书焦小白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折子,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鸿胪寺长卿屠广孝,“陛下,臣以为还是让屠长卿陪陛下去吧。”
“可别。”,还没等屠广孝回话,一旁的贻清合上了手中的折子说道,他看了焦小白一眼然后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次还是只有陛下一人更合适。”
焦小白和屠广孝都沉默了,两个人思考了一番之后都是点了点头。关于和亲的文书已经草签,只要陛下和杞国皇帝各自确认之后就直接生效了,双方按照和亲文书的内容按部就班的操持下去就可以了,就在这个时候独孤云舟特意求见,恐怕是要说一些很关键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恐怕不是自己这等臣子能够参与的了。
焦小白和屠广孝反应过来了,刘煜也反应过来了,“也罢。”
见刘煜有些不太满意的神色,贻清只是一笑,然后便抄起桌子上的折子继续批阅起来。
刘煜还站在那里,揉了揉下巴,“你们猜猜这个独孤云舟打算说些什么?这样的话,孤也好有个准备,孤还真咬不准他是要做些什么。”
焦小白捋了捋胡子并没有说话,而是朝贻清使了一个颜色,那意思就是说,既然你那么爱出头,那就再给你一个出头的机会吧。不过贻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焦小白的眼色一样,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折子,似乎看的津津有味。
刘煜见贻清这幅模样,不由得抿了抿嘴,他总觉得贻清是判断出来了,但是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不想说,于是刘煜便看向焦小白问道,“焦阁老,你怎么看?”
焦小白赶忙放下手中的折子,起了身,对刘煜躬身说道,“回禀陛下,恕臣愚钝,这一时半刻还真不知道这个独孤云舟肚子里藏的什么药,毕竟在和亲文书之中已经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确定完毕了,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东西可谈的了。”
焦小白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臣记得,各国君王都托使臣给陛下带来了亲笔信,是不是信里有什么门道?”
焦小白话音刚落,刘煜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头便舒展开了,亲笔信!刘煜也顾不上说些什么,又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空间之中,从一个盒子里翻出了杞国皇帝独孤秋歌的亲笔信,这封信他是看过的,不过看的还真不是那么仔细,因为这封信是最后才看的,在此之前他已经看了有十几封信了,那些信里都是写的一些冠冕堂皇的语句,因而独孤秋歌的这封信他也就是看了几眼。
如今再展开仔细看过之后,刘煜才发现这封信写得的别有乾坤。过了一会儿之后,刘煜才将信纸塞回到信封之中,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将这封信再次的放进了先前的那个盒子。
刘煜的手就放在这盒子之上,似乎是在克制着些什么,也似乎是在逃避着些什么,一种期待、纠结的情绪杂糅其间,一时一种不可名状的躁动让刘煜脸上充斥着不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刘煜还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和情绪的时候,身后小贵子轻声说道,“陛下,独孤云舟已经到临溪亭了。”
刘煜收回了放在盒子上的手,然后转过身来便出了静书房,小贵子也赶忙跟在刘煜身后亦步亦趋的离开了静书房。
待刘煜和小贵子都离开静书房之后,焦小白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然后走到贻清的桌前,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贻清手中捧着折子,微微抬头,带着一种谜一般的微笑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