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远微微一笑,“陛下,赎臣直言,恐怕着独孤云舟当初也是这样同洛兰说的,说这件事儿已经跟陛下说过了,而且陛下也答应了。”
刘煜只是一笑,“独孤云舟还同孤说了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打算在瓜分扈国之后,帮助我莒国消灭虢国。”
刘煜的话音刚落,无论是涂志远、屠广孝还是武见深的神色都是一变,此间也只有刘煜和贻清在此之前知道这件事儿,而对于涂志远等三人来说,这个消息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所以,你们现在怎么看这封信?”,刘煜不顾涂志远等三人出于一脸“懵懂”的阶段,直接问道。
涂志远抿了抿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贻清开了口,“现在的情况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司马永延通过两国的和亲,推测出来虢国和杞国有所图谋,第二种就是确实有人将杞国的提议透露出去了。不过问题所在就是,如果是有人将杞国的提议透露出去了,那么是虢国和杞国?”
“杞国自己透露出去?如果真的是杞国自己透露出去的话,这独孤家到底打算做什么?”,涂志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贻清眯着眼睛说道,“咱这样看这个问题啊,刚才首辅也说了,当初这个独孤云舟可能也骗了洛兰,洛兰这个人头脑很精明,他可能也会有所怀疑,这种情况下,洛兰极有可能会把风声放出去,借着这种方式加剧各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也通过这种方式平缓同扈国的边境紧张。虢国现在实力还是弱,他没有办法直接主导一场战争,但是如果其他国家出现了大的损耗,到时候恐怕就会有能力主导一场战争了。”
涂志远听了贻清的话,想了想之后说道,“如果是按照这种说法来的话,杞国也有捅出这个消息的可能,杞国有主导战争的能力,完全有利用这个消息逼迫扈国动手的可能,就算不能逼迫扈国动手,也可以加剧扈国同虢国和我国紧张局势,完全可以利用这种方式来消耗扈国的国力。”
贻清点了点头,算是认同涂志远的说法。
“既然你们这样分析的话,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刘煜笑着问道,“独孤云舟的话,孤可以当面拒绝,这司马永延的来信,孤总得回一封吧?怎么回?”
涂志远、屠广孝以及武见深都陷入了沉思,唯有贻清看着刘煜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刘煜见贻清瞧着自己笑,便是一皱眉头问道。
贻清低了一下头,然后迅速抬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更盛,“陛下恐怕已经有了主意,何必再问我们这些愚昧的臣子呢?”
刘煜便是一撇嘴,“孤确实有了主意,不过还是想听听你们有什么看法。”
贻清又是一笑,微微摇头不再说话。
“涂首辅,你怎么看?”,刘煜问道。
涂志远想了想,然后才说道,“避实就虚,冠冕堂皇的说一些中土不能生战、生乱的话就可以了。毕竟三方都想拉咱莒国上战车,这个时候看热闹就行了。”
一旁的屠广孝也点了点头,“陛下,首辅说的没错,这段时间以来,各国的探子四处打探消息和军情,尤其格外的关注我莒国的消息,想必各方都在等待咱们的表态,这个时候也只能搅混水。”
武见深也附和道,“二位大人说的有理,这个时候表态并不合适。”
刘煜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贻清,“你怎么说?”
贻清想了想,“搅混水倒是没错,不过得看怎么个搅法。”
刘煜一挑眉毛,“这还有什么说道么?”
贻清点了点头,“如果说是纯粹想搅混水的话,直接让边境士兵整备就可以了,这样就坐实了司马永延的这封信,让司马永延意识到我们三国确实有所想法,起码是对扈国有所想法,这样会反逼着扈国同虢国、杞国边境局势变化,如果再到其中惹点事端,估计三国的战事就不远了。但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将自己捆上战车,四国停战毕竟已经三十年的时间,那三个国家到底准备到了什么程度,谁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刘煜看了贻清一眼,“所以还是把同杞国的密约,特别是独孤云舟所说的洛兰已经答应了三国瓜分扈国,把这件事儿捅出去,足以将这汪水彻底搅浑?”
贻清点了点头,“臣就是这个想法。”
刘煜同贻清相视一笑,“孤也是这个想法。”
涂志远见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便是一脸的苦笑,但是随后脸色也有了细微变化,朝刘煜一拱手,“陛下,老臣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有所准备。”
刘煜点了点头,“独孤云舟将这种密约堂而皇之的端出来,恐怕也是有搅混水从中牟利的准备,涂首辅加强边境的准备吧。”
“是。”,涂志远一躬身应承到。
“消息怎么传出去,就要看你们鸿胪寺了,武少卿,把一定把这件事儿办好。”,刘煜看向武见深说道。
武见深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陛下,这事儿恐怕还要向陛下借一个人。”
刘煜一皱眉头,“借人?借什么人?”
武见深微微一笑,“刑部侍郎曹西臣曹大人。”
刘煜一眯眼睛,对于曹西臣这个人,他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也很清楚,这个人很早之前就想攀上自己这条线,而且在自己还没有到新安之前,实际上就已经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归于自己门下的很多大臣,基本上都是曹西臣一个人鼓动过来的,这个人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很轻佻,但是也有可能是同自己一样,存着“扮猪吃老虎”的心思。
当天晚上,刑部侍郎曹西臣便来到了城东的一间酒楼,这也是他督办吏部尚书和都察院总都御史的案子之后,第一次外出到酒楼,同他一起吃酒的是内阁大臣、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秦启伟和鸿胪寺少卿武见深,这三个人在雅间之中可谓是高谈阔论,好不痛快,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在雅间之外正有人仔细的听着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