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地点了点头,“时不我待,必须尽快行事,殿下也是知道的,臣是称病闭府之后逃出来,时间拖久了,恐怕会引起圣上的怀疑。”
洛兰点了点头,“本王明白。”
潼关郡,虢国境内的重镇,虢国制铁、炼铜在内的冶炼近半数的产量都出自潼关郡境内,除此之外潼关郡还驻扎了虢国单一地区最大数量的官兵,是整个虢国的军事和工业重镇,而镇守在这里的正是当今虢国皇后的亲哥哥林志恒。数日前,林志恒接到了自己的亲外甥,当今的醇亲王洛兰的密信,这封密信并不是洛兰亲笔所写,但是在信中确实夹杂了只有林志恒和洛兰能够看懂的一种密语,林志恒按照方法破译之后才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可谓是惊世骇俗,因为自己的外甥要造反了。
林家世代从军,先祖曾同虢国开国皇帝虢太祖洛盛一起打天下,可谓是虢国根深蒂固的忠臣良将门第,但是林志恒也深知自己这位外甥的难处,更是不能忍受虢国洛覃竟然为了一个刚刚入宫的妃子,而掌掴了自己的妹妹,深知还囚禁了她。所以思来想去之后,林志恒最终做出了决定,帮自己的外甥,反了,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不久之后,林志恒便杀了朝廷派来的督军,其后便开始调动潼关郡的官兵,按照自己外甥的布置开始悄悄逼近皇城淮阳以及周边的几个重镇。
此时的淮阳城依旧在一片肃杀之中,他们悲愤于皇帝杀死了忠臣良相钱坤,悲愤于皇帝昏庸无道宠幸妖妃,悲愤于虢国朝堂动荡时局不堪。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期待着的醇亲王竟然已经秘密的布下了另一盘大棋,一盘将背负骂名的大棋。
入夜,虢国皇帝洛覃的长子,辅政监国的醇亲王洛兰,连同内阁大臣、刑部尚书包天地,御林军副将尉迟恭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到淮阳,但是由于接近子时,一行人被拦在了淮阳城崇阳门外。
“大胆!醇亲王的驾你也敢拦着!不要命了么!”,马上的尉迟恭便是一瞪眼,拿着手中的马鞭指向城门上的守卫。
“这…”,城守的千人长显然是有些左右为难,按理说此时这城门是万万不能开的,按照规矩只有圣上下旨才能在这个时候开城门,但是眼前这位却又是当今辅政监国的醇亲王,一时间千人长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什么事儿?”,就在千人长左右为难之时,身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千人长一回头便是喜笑颜开,来的人是九门提督海大人,千人长赶忙见礼,“海大人!”
“什么事儿?这都什么时候了?”,海大人一瞪眼,“谁特娘的在这大呼小叫的。”
即使千人长是连连使着眼色,但是海大人还是骂了娘。
“海一郎,你好大的胆子啊!”,海大人骂娘声刚刚落下,城外的洛兰便是一皱眉头吼道。
听了这声音,九门提督海一郎便是一皱眉头,听着还挺耳熟的,这是谁家的公子么?于是便来到城墙边上朝下观瞧,奈何他没有夜视眼的本事,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洛兰朝尉迟恭使了一个颜色,尉迟恭赶忙说道,“海大人!醇亲王殿下到了,你不赶快打开城门还等什么呢!”
海一郎听了便是一哆嗦,醇亲王,完了完了,自己刚才还骂了这位祖宗的娘…
“请殿下赎罪!臣这就让他们打开城门。”,海一郎赶忙求饶,一转身便恶狠狠的骂道,“特娘的!你们都是死人么!殿下到了,你们竟然不开城门!都特娘的想死想疯了是不是!脑子里装的都特娘的是屎么!”
在海一郎一顿暴躁的怒骂之下,淮阳城南门崇阳门终于开启了。
看着城门缓缓开启,洛兰的心情依旧很是复杂,见城门彻底打开之后,洛兰又冲尉迟恭点了点头,尉迟恭应承之后便口打呼哨,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呼哨显得格外响亮又刺耳。
片刻之后,洛兰身后的远处便扬起了烟尘,城楼上的海一郎借着微弱的月光观瞧,不由得大惊失色,那烟尘之中的竟然是无数的官兵…
“关…”,刚刚反应过来的海一郎刚要呼喊这关城门,却突然觉得背部一痛,他挣扎的回过身去,才发现刺中他的正是刚才那位千人长。
“你…要反…”,海一郎极为艰难的说道。
“不,是虢国要变天了。”,千人长微微一笑,“大人,请您归天!”,说着便用手中的匕首划拨了海一郎的脖颈,一时间鲜血迸溅,死尸倒地,可怜这海一郎至死都没有想明白这发生的一切。
就在海一郎死后不久,他刚才看到的那些部队已经来到了洛兰的身后。
洛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些官兵,大声喊道,“当今圣上被妖妃蒙蔽,圈禁有德皇后,诛杀忠臣,荒废朝政!本王辅政监国自当清君侧,还虢国一片朗朗乾坤!尔等随本王入皇宫,清君侧!诛妖妃!”,
“清君侧!诛妖妃!清君侧!诛妖妃!”,在官兵的呐喊声中,洛兰打马前行率先进入了淮阳城。
泰平二十八年腊月二十六日夜,虢国醇亲王洛兰率部进入淮阳城,以“清君侧,诛妖妃”的名义发动兵谏,史称“崇阳门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