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迟大人。”,贻清面对丁伟正的所言所行并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他看向迟钰鹤问道,“迟大人,给我介绍一下吧,眼前这两位是?”
迟钰鹤叹了一口气,然后指着陈一丙说道,“这是太学典簿厅主簿陈一丙,另一位是待诏厅主簿丁伟正。”
听了迟钰鹤的介绍,贻清便是微微点头,所谓典簿厅就是管理太学内各类图书的一个机构,而待诏厅是负责太学内部文告以及向朝廷上奏的各类报告的机构。两个太学主要机构的负责人竟然参与到了这件事儿当中,这让贻清稍微有些疑惑。
“我听说这一次到这里绝食,是两位大人的主意?”,贻清抱着肩膀,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
丁伟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陈一丙拦住了,陈一丙看了贻清一眼然后说道,“大人是吏部尚书,所以即使要管,也不是由大人来管吧?”
一颗软钉子,这个陈一丙倒是比这个丁伟正要谨慎的多,陈一丙所说的也对也不对,这些人在这里闹事儿,确实吏部是管不了的,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朝廷命官,而吏部就是管官儿的衙门,如果硬扯的话,也算能够管。贻清便是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块牌子,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如孤亲临”,这是属于国君的金牌令箭,有了这块牌子,整个莒国几乎就没有什么地方去不了,也没有什么人调遣不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办不了。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陈一丙瞧见牌子上的字,赶忙撩袍跪地,磕了头。
而丁伟正见了牌子之后,便是很犹豫的样子,最后还是跪在地上。
“这是国君赐给我的金牌令箭,你们都是读书人,知道见到金牌令箭之后应该做什么吧?”,贻清朝着周围一脸疑惑的读书人们喊道,随着贻清的话音下落,那些正在绝食的读书人们赶忙服拜于地。
贻清并没有急着让他们起来,而是迈开步子在周围走了走,仔细清点了一下,大概是八十一个人,贻清抿了抿嘴,然后才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大声喊了一句,“你们都起来吧。”
已经绝食了三天的读书人们,互相搀扶着起了身。
贻清将金牌令箭收回到怀中,然后背着手对着他们喊道,“我是从陛下那请命来看你们的,来看看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冻死你们,看看你们鸡汤喝的还可不可口!”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贻清是来说好话的,最起码应该是跟那迟钰鹤一样,但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贻清一开口就是这么一番话,什么叫会不会冻死你们?你就直说想冻死我们就完了呗!
“就算这天再冷,也挡不住我们的怒火。”,就在这一群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时候,忽然从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身穿着一袭白衣,头上更是系着一条白色的发带。
“韩海。”,迟钰鹤冲着贻清低声说道。
贻清听了迟钰鹤的话,便极为认真的看向韩海,一脸严肃的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走向自己的青年人,柳叶弯眉、杏眼琼鼻,这是典型的男生女相,更不提脸上的那颗泪痣,无论是步态还是眼神,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种阴柔之气,如果此时这个人换上一身女装的话,恐怕没人会觉得他是个男人。贻清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贻清也同样不会错过分析一个人的机会。
“对,就算天再冷,也挡不住我们的怒火!”,随着韩海的这句说辞,周围的读书人们不断高声呐喊着。
“我不清楚贻大人来这里做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大人,或者请大人转告国君陛下,只要陛下一天不收回给韩青的封赏,那么我们就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哪怕拼上我们的性命。陛下如果杀了我们,那么我们就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至于阳间的事儿。”,此时韩海已经来到了贻清的面前,两个人相隔不足一丈,韩海停顿了一下,一脸冷笑的继续说道,“我相信天下有良知的人不止我们这些人,杀了我们,应该会有更多人的接替我们,做这些事情。”
韩海的话音刚落,无论是迟钰鹤还是杭既白的神色都变得无比的难堪,唯独贻清神色未变,甚至还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过很快贻清的大笑戛然而止,转瞬之间贻清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韩海,就像是一只猛虎仅仅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你是在威胁本官么?或者是在威胁陛下?”
“哼,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从未这么说过。”,韩海竟然带着笑意的回答道。
贻清点了点头,像是很认同一样,“那告诉本官,你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么?”,韩海微微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那群读书人,然后才又转回来看向贻清说道,“韩青作为剿匪元帅,剿匪不力,丢失城池,竟然因此迁怒于上庸城百姓,在攻城的时候杀害无辜的百姓,而且战后还坑杀了所有的俘虏。这样的人,我们的国君陛下竟然还对他大肆褒奖,甚至还追封什么忠烈上将军,还要在这里为他兴建忠烈祠。这么做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将士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百姓么!”
“所以呢?你们想让国君怎么做?”,贻清轻声问道。
韩海看了贻清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道,“收回对于韩青的褒奖赏赐,将韩青挫骨扬灰,在坑杀俘虏的地方修一个韩青的跪像,让他向枉死的将士们的赎罪。”
“啪!”,就在韩海的话音刚落的时候,贻清便是一扬手,直接一个大嘴巴子将韩海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