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赵文龙忽然间吼道,他用手中的宝剑直指杨兰成,“你真觉得我不会杀你么!”
“不,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计算你杀了我,我也会被葬在新安的忠烈祠!待我灵柩还都,必然是黄土垫道,万民出迎!因为我是英雄,是平叛的英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震动忽然传来,在杨兰成身后扬起了大片的沙尘,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在沙尘之中,有一杆大纛,上面写着硕大的“迟”字,疾驰而来的是上千手持弓弩的骑兵,而由他们所拱卫的正是东路军主将迟松林。
原来,一直在大帐之中的迟松林是越等越觉得急躁,不断的派斥候打探前方的消息,并且也早早的组织了士兵准备着,当然这种准备完全是为了能够在关键时刻驰援杨兰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松林是真的坐不住了,于是便点兵出迎涌向锁阳关。
“赵将军,朝廷的士兵虽然可能没有涿州军那么英勇,但是他们还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杨兰成停顿了一下,有些哽咽的说道,“因为他们曾是韩青元帅帐下的将士,他们要将韩青元帅所承受的冤屈洗刷,他们要为洗刷上千阵亡将士的冤屈,要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赵文龙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兰成,然后又看了一眼杨兰成身后卷激着黄沙而来的数千骑兵,而后便打马回城。
“胡闹!这是在战场!不是在过家家!”,刚刚同杨兰成会合,迟松林便止不住的破口大骂道。
杨兰成很是淡然看了迟松林一眼,并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见杨兰成少有的没有反驳自己,迟松林便是一滞,然后便抬头望向锁阳关城头,此时由于朝廷东路军的大军袭来,锁阳关之上的将士们再一次陷入到了戒备状态之中。
迟松林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打转马头,低声说了句,“回营。”,随着黄沙再次扬起,匆匆而来的东路大军再次匆匆离去。
“你是吃错药了么?你脑袋是让驴踢了么?!”,刚刚回到中军大帐,迟松林再一次忍受不住冲着杨兰成骂道,迟松林的手指是恨不得直接穿进杨兰成的脑袋里看一看,到底他的脑袋里是些什么东西,“这是战场!战场!前前后后打了十天,光是士兵就死了大几千人,拿人命去填都攻不下的城头,靠你张嘴就能攻下来么!”
坐在地上的杨兰成面无表情的看了迟松林一眼,然后就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告诉我你要去讨敌骂阵,但凡有一个人赶出城的,你都要把他的屎打出来。”,迟松林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呢?然后呢!你在前线就打了那么一会儿,连长枪都变成了长棍,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要说那么多的废话,你觉得说这些话就能感化他们么!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感化,朝廷出什么兵?派出三千个夫子来,是不是就骂下来了!再多一点是不是其他三国就都打下来了!你也是在沙场上沉浮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还这么异想天开呢!”
杨兰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不经意的看向迟松林,“说完了么?”
“说完了么?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听到杨兰成的话,迟松林直接再次炸了锅,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杨兰成竟然还不愿意了,你自己办的这么可笑的事情,难道还不让人说么?迟松林眉头紧锁,虎目圆睁,“你是副将!如果你今天在锁阳关出了问题,对士气有多大的影响,你不知道么!你想不明白么!三天!三天!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还拿不下锁阳关,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迟松林咆哮到了破音,不过就在迟松林话音刚落的时候,杨兰成却对迟松林连着比划了两个“三”的手势,不知道是在强调他们只有三天时间拿下锁阳关,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我还用你告诉我么!”,现在迟松林看见这个数字就是一肚子气,“三天,三天之内拿不下锁阳关,我就直接抹脖子!”
杨兰成听了迟松林的话,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兰成又连着比划了两个“三”的手势,“赵文龙回城之前,悄悄的比划了这样的手势,两个三,我没太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赵文龙跟你比划了两个三的手势?还是悄悄的?”,迟松林便是一皱眉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你不是眼花了吧?”
杨兰成便是一脸苦笑,“你觉得我会把这种事情当做是玩笑么?”
“那他能是什么意思呢?”,迟松林看向杨兰成问道。
杨兰成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便随后答道,“总不能是三天之后投降吧?”
“怎么可能会是三天之后投降?”,迟松林也是一脸苦笑的说道,“他要是投降,做这个手势干什么?直接开城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