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后花园中,一个俊逸儒雅,身穿紫金色长袍,手拿折扇的男人与一个眉如柳画,眼如初雪,身着淡黄色百褶裙的女子并排走在一起。
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两人似乎都不这么想。
男子的眼中噙着淡淡的不屑,女子的眼中似有讥讽。
“怎么?嫌我那绫罗绸缎扎眼了,非得换上这一身贫酸的衣服?”
薛红绫坦然笑道:“一身恶臭的人送来的衣服自然也是臭的。”
男女不辨,雌雄傍地?薛红绫从不是一个肯轻易低头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些纨绔子弟没一个好东西的原因,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欺负女人,简直恶俗至极。
赵河也不恼,抬眼问道:“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不离开烟雨镇吗?啊…我差点忘了,薛大小姐聪颖过人,肯定是想弄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吧。”
薛红绫沉默不语,心中莫名酸了一下,若那件事被她哥哥知道了,吴落甲肯定难逃一死。她只求在离开盘龙府之前,千万不要遇见兄长。刺军肯定是甩不掉了,只能跟着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走了,这样一来,饶是薛破越也不能因为这件小事明面上跟南征王撕破脸,只能默许了。
赵河见薛红绫一副心事被戳破的样子,继续说道:“如今薛家式微,参军拜将的也只有你兄长一人,偌大的家业,全都靠你那个年逾古稀的爷爷一人支撑。再瞧瞧你,不让他们省心就算了,还到处惹事,得罪权贵,听说过败家子,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败家女,薛家没毁在你的手上真是万幸啊!”
薛红绫指尖发青,身子也微微颤动。
“再说说你兄长吧,嚣张跋扈,把军队当成自己家的了,骨子里还是一个生意人,居然在军中开设妓院,谁能想得到?堂堂一个将军,居然成了龟公,实在秒,妙不可言!”
薛红绫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冷冷道:“服吗?不服我再给你来一个。”
赵河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印子,下意识的扬起手却被人拿住了。
刺军淡淡道:“小王爷请自重。”
赵河笑道:“你只会这一句话?你家将军是不是吩咐只许你家小姐打别人,别人就碰不得她?”
“未曾说过。”
“那你拦我做什么?”
“将军吩咐过,敢看小姐三眼的人挖出眼珠,敢站在小姐身旁三寸的打断手脚,敢出言侮辱小姐的割去舌头砍断四肢,敢对小姐动手的格杀勿论。”
赵河笑问道:“那你为何不动手?”
刺军的脖子此刻被人拿刀顶着,眼中却毫无惧意。只见拿着匕首那人脖子上插着一根细不可见的银针,泛着淡淡的光亮。
“军榜探花,不过如此。老夫虽然命不久矣,却还是能带着你一起走!”
那人眼窝深陷,满脸皱纹,形同枯槁。虽年逾花甲,出手却神不知鬼不觉。针上有毒,世上无药可解,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却还是抓住了刺军的性命,足以自傲。
薛红绫神色一动,说道:“放了他。”
赵河玩味的笑道:“放了?这位老先生暗中保护我十几年,如今他快死了,还不许他临死前报仇?莫非你们薛家的人做事都是这么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欧阳先生,你就安心去吧,将来只要你弟弟不做反贼,他的性命,我们王府保下了!”
薛红绫急忙道:“慢着!你不是想报当年之辱吗?好,只要你答应我放过他,我现在就让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