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着下山,刚好碰见了采野菜回来的绿衣女子,她黛眉微蹙,眼睛低垂,挽着一个竹篮,有些漫不经心。
直到迫近她才回过神来,声若蚊蝇道:“师傅。”
擦肩而过的时候红衣女子身形都没有停顿一下,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陈棒槌神色冷漠,目光所及是她,却又不屑的瞥过眼,他告诉自己,一个让人不想硬拉着上床的女人,再好看也着实无趣。
就这样,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挽着篮子上了山。
一阵冷风吹过,吴落甲擦了擦眼,被冻醒了,双手抱着胳膊,东方日头已经升起,再看李天笙,倒在沙地里,缩成一团,身上还裹着他的衣服。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吴落甲看着他泛黑的眼眶,下意识的叫道:“师傅…”
李天笙眼眶泛黑,嘿嘿的笑道:“老子不冷!这鬼地方一点都不冷,还不是没冻死老子…”
阿啾!!
李天笙的鼻涕喷了出来,甩到了嘴边,一夜都冷得没有睡着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再看自己这徒弟,光着膀子就香香的睡了一觉,年轻真好。
吴落甲识相的撇下了一些干柴,又把火堆烧了起来,烤了几块马肉。
吃完早饭后两人便拉起了马,吴落甲不会骑这畜生,只能和李天笙合用一匹,一路上李天笙缩手弯腰,马儿也跑得无力,像是没吃饭的骡子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走着。
李天笙絮絮叨叨的说道:“徒弟,那小野山曾经飞升过一个仙人,等哪儿天你也能劈开山了,你这功夫也就学的差不多了……”
日头还没完全升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停不下嘴,仿似停下了就会变得更冷。
吴落甲诧异道:“劈开一座山?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大本事的人。”
李天笙抖着嘴说道:“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千奇百怪,有些人这一辈子想的也就是劈开一座山,就像参加了天云庄比武大会的那位铁斧门的掌门一样,你师叔去哪座山清修他就砍到哪座山,若是他真有本事,劈开了还好,一了百了,就是劈不了,每次弄得震天响,搞得整座山都不得安生,你可不要学这种讨嫌的人,什么事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准没好果子吃。”
吴落甲说道:“我倒觉得这位前辈很有毅力,纵然每次都劈不开,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去试,相信这样下去,他总有一次能成。”
李天笙瞥了他一眼,忿忿不平道:“你倒是和他惺惺相惜!”
吴落甲挠头笑道:“我先前习武也是这样,不练个百八十遍连架子都摆不好,很辛苦,若是那段时间过了,就好了,我爹说过熟能生巧。”
和吴落甲呆在一起李天笙也算是受益匪浅了,对他这样学一本武功秘籍只需要几天时间的人来说,很多事情都是无趣的,能让他苦恼的事情并不多,现在却有一件,那就是怎么把这个傻徒弟培养出来,看来路还很长啊!
望着不远处的半截山峰,李天笙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这块地方大抵就是玉龙派的地盘了,素来以名门正派自居的他们,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五毒教这样的邪派,即是如此,也是时候该动手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东方逸尘那个老匹夫最好面子,近些年为了名声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
不过玉龙派倒是有不少人才,除了先前与他比剑的那个男人以外,还有此次在天云庄比武会上拔的头筹的那个什么舟,正好可以给他徒弟这把钝剑开开锋。
马儿低鸣,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下。
吴落甲抬头,眼神坚定。
他只知道绿鸢姑娘便在这山上,仅此而已,也够了。
李天笙大义凛然的说道:“徒弟,上山的路也许有些难走,接下来为师倒要看看你这些时日学的本事怎么样了,尽管去闯,不管得罪了谁,你师叔都给你兜着!出了事就说你是天道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