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白了他一眼,骂道:“整天就知道吃,你跟山上那些只会啃树根刨地的畜生有什么两样?还不快点儿开门?”
陈棒槌一路上都看着李天笙的眼色,就差没把他当成祖宗供着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还往刀疤脸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吗的,愣着干嘛?快点儿叫人开门啊!”
刀疤脸有些不自然的应了一声。
李天笙这才注意到这个土匪,疑惑道:“你不是死了吗?”
陈棒槌闻言连忙笑道:“当时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了道爷,我替他向您道歉,这小子以前学过一门装死的功夫,当了一辈子缩头乌龟,还请道爷放他一马。”
李天笙风轻云淡道:“他这条命我早就交到我徒弟手上了,与其问我,还不如问他。”
吴落甲正色道:“若是你们能解散山寨,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以不计前嫌。”
陈棒槌也看出来了,他这位小兄弟是一个楞主,一根筋,这事儿怎么避也避不过去了,眼睛一转,便笑道:“成,兄弟你一句话,往后啊,我们山寨的兄弟以后就转行当猎人,正好这山上的畜生多,其实我之前也合计过,做这一行名声不好,而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赚不到多少甜头。”
吴落甲笑道:“棒槌哥,你能这么想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李天笙嗤笑了一声,一言不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又有多少人能做回良家的,慢慢学吧,我的好徒弟。
入了山寨后陈棒槌便大摆宴席,将刀疤脸甩到了一边,只留豹头环眼的二当家的陪酒,期间席上都是大块的野猪肉,酒也烈的辣嘴,不过李天笙倒是喝的尽兴,一扫之前的颓废,这酒好似治病的良药一样,让他越喝越来劲。
陈棒槌见吴落甲迟迟不举杯,疑惑道:“兄弟,咋了?这酒不合你的胃口?”
吴落甲望着酒杯出了神,忽然想起一个人,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我酒量不行,喝醉了容易做傻事…”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痛,好似空了一块,似这种后知后觉还是第一次,这种恍然若失的感觉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陈棒槌说道:“诶…兄弟,你是晚上去闯,这还隔着不知道多少个时辰,都够你美美的睡上一觉了,不怕误事,你就算喝醉了要把这寨子拆了哥哥也二话不说,给你把斧子,让你拆个痛快!”
吴落甲拿起了酒杯,半天后还是放下了,二当家的也不知道这两位便是仇家,只当是大哥带回来的客人,当即掷杯道:“嘿!你这小子也颇不知礼数,我大哥让你喝那是给你面子,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棒槌打断了,陈棒槌看了一眼仍旧饮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李天笙,笑道:“诶,二弟切莫多言…兄弟,若是你有苦衷的话,哥哥也不逼你。”
李天笙的眼神愈发冷冽,望着外面,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嘴上会愈发糊涂,但脑子却会愈发清醒,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当年弃剑,君来峰上,如今三年已过,那把剑他也该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