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的确令人费解,往往你想要的却是你倾尽全力也得不到的,而往往那些你从前不在乎的,却会在失去后肝肠寸断。
吴落甲捏紧了拳头,他从来都是一个行事以道义为本的人,只求对得住天地,但这一次,也许他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还有自己曾经许下的誓言,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对绿鸢说实话,他还想看到那张脸,他还想要那个人陪在自己的身旁。
李天笙裹紧了从陈棒槌那儿拿的兽皮大衣,心想做道士真是难受,还不如混个山大王当当,不缺肉,不缺酒,偶尔下山还能捞一两个美女回山当压寨夫人。
陈棒槌见状也不好多劝,扭扭捏捏的最后还不是为了上床?不是为了下面的那玩意儿考虑,谁会跟女人打交道?一想到这儿他又是一阵低头,神色冰冷。
众人眼瞅着这黑汉子只带着一把剑便悍然上山,一时间议论纷纷。
先前把守山寨的瘦子说道:“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神仙,连我们老大都与他称兄道弟,现在天黑了,那些畜生也该出来了,这人也真不知道是本事大还是不怕死。”
胖子手里抓着一大块肉,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大肯定是怕山寨的肉不够吃,所以才派他上山多搞点回来。”
瘦子白了一眼这头猪,冷声道:“是啊,有你这憨货在,不管多少都不够吃!”
林间冷风阵阵,哼哼的声音在隐秘的暗处传来,吴落甲左手举着一个火把,右手按在剑上,他曾经也与这些畜生打过交道,那时他才十三岁,那头野猪得有二百来斤,最后蹭破了点皮,用拳头将它锤死了。
不知为何,越是感受到那些畜生在身旁,他便越是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有一股热血仿佛在心中躁动着。
当他将火把一挥的时候身旁已然多了五六头面目狰狞的野猪,它们似乎有些畏惧吴落甲手中的火光,发出了不安的声音,却没有后退,一直在吴落甲身旁挪动着脚步。
吴落甲悍然拔剑,血光溅起,天上的明月此刻仿佛也多了一丝血腥味儿。
在他斩了一头一百来斤的小野猪后,旁边的野猪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一拥而上,这些畜生不止吃树根,逼急了也会吃人,不知有多少不晓得深浅的猎户倒在了它们的獠牙下。
月下修罗,以血祭剑,他的面目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喜欢血和斗争,自从在天云庄出来后,他便愈发的难以抑制这种感觉。现在的他,到了该杀人的时候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有时甚至还会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酣畅淋漓的打一场,杀一场。
直到他回过神来时,周围已经遍地都是野猪的残肢了,他手上的那把剑也是四处充满了凹痕,可是他却还是没有累,非但感觉不到累,甚至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的感觉。
火把无声的掉落在了地上,依然在带给他光亮。
当他抬首时,眼前已然多了一个对手,那人腰间也配着一把剑,吴落甲甚至可以从光亮中看清的他的模样,还有他眼中的冷漠。
那样子,就像他现在抬头望天空看见的那一轮明月一样,冰冷而又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