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躺在他怀里说愿意为他去死,可是没有一个坚持到他打败仇敌,要么跑了,要么满脸恐惧地看着浑身是血的他,可是在风暴平原,却有一个女人愿意用一千年的寿命来为他再续一条命,保他一次不死,这也让他欠下了一生的债,他真不觉得活着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大汉楞道:“难道你不怕死?”
亚索叹道:“我只怕麻烦!”
大汉听言理所当然道:“活着怎么会没有麻烦,但是除了麻烦之外还有女人和美酒,什么没有?”
亚索望着手中的那把剑,掩藏起了自己的厌恶,冷冷道:“我只有剑!”
他手中的风珏是伴他一生的东西,也是他最恨的东西,若是当年他没有碰剑,也许弑师之名就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他将这把剑作为罪恶背负在自己身上,用来惩罚自己。
大汉忽然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剑,师傅曾说过要想剑道大成,必须要摒除杂念,若不是因为他心有杂念,或许今天他就能如愿以偿地杀了亚索,夺走他的风珏了吧。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莫格罗山隘道路平坦,一马平川,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可以阻拦的,车内的两人只听到外面有小女孩的啼哭声。
亚索眉头一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帘外马夫说道:“一群法师拦住了去路!”
大汉听闻眼中似有不屑,法师这种东西在他们剑客眼里无异于黄瓜青菜,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不过一般法师里少不了公国的王公贵族子弟,贸然杀了免不了会惹许多麻烦。小女孩的啼哭声他自然是听到了,不过这本就不关他的事儿,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活这么久?就是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副生人勿近冷若冰霜的样子,相信他也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毕竟他刚才不是说过么?最怕麻烦。
亚索说道:“不用理会,绕道开过去吧!”
马夫得到了允诺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码头,大汉望了亚索一眼,他猜对了,心中难免有些得意,毕竟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往往都是与杀人有关,有谁又曾正面了解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如今在这巴掌大的马车里面,他却将这个男人摸得一清二楚,冷酷无情,倒真是一副高手该有的样子。
亚索自然是看到了大汉脸上的表情,和那些自以为了解他的人一个样子,其实…他们都错了。
马车外风一吹,卷起了帘幕,身穿黑色长袍的法师正将能量汇集于手中的法杖,散发着幽紫色的光亮,在稀疏的人群中还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红氅,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布偶玩具熊,正匍匐在一具尸体上,放生痛哭,法师们不断地吟唱着,法杖上的光亮逐渐变大。
大汉冷着脸,法师就是法师,长期干的就是一些偷鸡摸狗,恃强凌弱的勾当,十几个人一起吟唱来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这种事情估计也就只有他们干的出来了。
不过世间虽尽是不平事,可是却没有那么多拔刀人,毕竟公国之间战乱频繁,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自扫门前雪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哪儿来那么多闲心思去管别人。像自己这样看不过眼的人尚且如此,更别提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了。
忽然,大汉眼前一亮,有些错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那个男人,居然出去了?为什么?他不是最怕麻烦的吗?
大汉大喊道:“停车!”
车夫听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自然是瞧见主家下车了,于是便停下了马车,要是继续开下去,这车钱还不知道由谁来付。
亚索站在路上,负手而立,仿佛与世隔绝,他有些无奈的叹道:“你只知道我怕麻烦,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我平素最喜欢惹麻烦。看到不爽的事就想管,碰到不爽的人就想杀,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