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与剑为伴,自然不寂寞。”
宽敞的官道上,两人在雪地上对峙着,其中一个负剑而立,一副冷傲的样子,而另一个则是横剑拦住了他的去路,眼中似有怒火。
原本应该是两大剑客比试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因为这两人的样子而显得有些啼笑皆非。
只见负剑的那人已到中年,头上发丝脱落,后面还好,这前面却只有几根头发搭在上面。
而横剑的那人贼眉鼠眼,身材瘦弱,嘴唇旁还长了一颗大痣,最让人心烦的是那颗痣上还长了一根肉眼可见,十分碍眼的长毛。
横剑的那人眼睛一横便说道:“燕赤道!枉你自称东旮沓第一剑客,遇见了我这个毕生的宿敌,居然不敢拔剑,你的浪迹天涯葬寒风何在,你的天长地久未拥有又何在?”
一生之敌近在眼前,相顾却不能以剑相会,他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大痣上的那根毛也随风飘摇,不知归处。
燕赤道吹了一下掉落在嘴边的头发,冷笑道:“谭立舟,若是两年前遇见你,我绝对会拔剑,这是对你剑术的尊重,但如今,你不配!如今我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方逸尘。”
谭立舟怒道:“你虽是东旮沓的第一,但我西旮沓酒剑仙的名号也不是吹的,配不配,动手才知!看剑!”
谭立舟慢慢的拔出了腰间的铁剑,剑身光亮刺眼,主人有心,磨了一次又一次,就算剑的材质差了些,剁些皮肉下来也不是问题。
他拔剑的时候也没看,只觉得腰间一凉,居然把自己的束腰带给割断了,裤子落了下来,只剩下一条裤衩子还有两条长了一大片黑毛的腿。
风一吹,腿便开始抖了起来,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因为他的对手此刻也在看着他。
燕赤道点头道:“好把式,你方才拔剑的样子颇有我师父独木道人的风范,而且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把剑便是你村里最好的剑了吧。”
谭立舟颇有些得意的笑道:“嘿嘿…算你有点见识,此剑名三生,重二十斤三两。”
燕赤道挑眉道:“何谓三生?”
谭立舟说道:“牛、骡子、狗,此为三生。”
燕赤道不由得拍掌道:“好名字!今日我若是不出手,倒是有点对不住这三生了。”
说罢他便左手拔剑,原地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剑才出鞘,而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立,眉眼似张似合,残发被斩落,丝丝飘零在空中,形单影只,独孤剑客燕赤道,人如其名。
小道士聚精会神的望着这一幕,这可比那些江湖卖艺胸口碎大石要好看多了,当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啊,接下来免不了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互相吹捧,人才啊!他们说话怎么能这么好听呢?
他这看戏的自然是要丢些银子的,这不,方才他便把五两银子丢在了地上,原本要以命相搏的二人望见了,便摆出了这样一幅高手过招点到为止的架势。
他还是觉得不过瘾,朝身旁的书生问道:“有瓜子吗?”
书生幽怨的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白马的尾巴上还拖着一个满身尘土,衣裳破烂的虬髯大汉,书童正在给他递吃的,这一路上刘兆学的最多的便是薛破越的骂人方法,他可以把人家的娘变着花样的骂一百次,至于祖宗之类的,那更是闻者磨刀霍霍,听着慌按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