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那团东西挣扎着就从床榻上倒了下来,龙熙泽却怒道:“滚!老子从来都不是你相公,巴不得你早死了好,你给老子滚!老子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老不死的,你不就是想要老子的命吗?老子给你,不关她的事!”
这一生到底有多耻辱,临到了他才知道,像这样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这一次,该他的,就是他的。
欧阳朔望着这一对‘苦命鸳鸯’,得,现在应该没他老头子什么事了,这世上的道理,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自己痛一次,真痛过了也就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他是越活得久就越不想死,也不知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一个个脑袋里好像装了屎一样,天天没事就寻死觅活,活着不好吗?真不该让他们吃饱饭。
“哎呦!”
欧阳朔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声道:“儿媳啊,今天就不用叫我吃饭了,我养的那只宝贝今儿个要生崽,我得去盯着!”
说罢他便连忙跑了出去,他也是,差点忘了大事,他那只漂亮的火蝎今儿个正好要产崽,先前怕它冻着了,就在旁边生了一些炭火,但火也不能太旺了,万一中暑了可就不行了。
这个怪老头,龙熙泽懵了,好不容易有了引颈受戮的勇气,然后啥事儿都没有了?力一消,整个人便瘫倒了过去,又昏了。
市集上,一高一矮,一个少年一个汉子。
两个人并排着走在一起,少年沉着脸,这趟来市集应该是他这短短的十余年心情最为五味杂陈的一次,难过的时候自然看什么都是难过的,以往市集的喧嚣和热闹让人总忍不住到处去逛逛,可是如今,却看起来如此的寂寥。
他要买些花圈,还有一些鞭炮蜡烛,棺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村里有很多人家里穷,办丧的时候只能买些小棺材,人自然是装不进去的,怎么办呢?只能将已走的那人腿由膝盖打弯打断,打的时候脸上不时溅着血,混着泪一起流下来,打完了,人进去了,打的人瘫了,泪也流干了。
他爹之前留下遗言说不想给家里再添更多的负担,甚至连棺材都不要,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刘姥姥终究还是不答应的,折中就想买那个小棺材,怎么的也得入土了有个躺着地方。
刘逍遥却不答应了,他这几年打猎存了些银子,既然要躺,肯定得躺在宽敞一点的地方才睡的舒服。
两人还是刚到市集,离白事店还有一段路。
“卖药,治咳嗽,治白头,壮阳气,好睡觉。”
一般治病卖药的怎么也得开个小馆子,这人倒好,直接当街叫卖。
刘逍遥自然觉得这卖药的八成是什么江湖骗子,肯定没人买的,下意识的寻着声源望去,却呆住了,那摊子前居然排起了长队。
那卖药的看起来也就和他差不多大,拿着一个包了咸菜的馒头,手上也沾了些黄色的菜油,就用那只手将包了药材的药包给递出去,这哪儿像是卖药的,卖猪肉的约摸着都看起来比他要干净。
偏偏那些老头老婆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肯掏钱,接过药还连连低头感谢。
刘逍遥不屑的说道:“江湖骗子!”
也就骗骗那些脑子不太灵光的老头老太太罢了。
吴落甲却说道:“未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凡事你都须得先看看,然后才能下定论。”